“有了姚老在旁指点,永安必破,咱们也能不负皇恩。”赛尚阿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来了,顿时感觉踏实了很多。
“咱们不能寄希望于速胜,战场情况瞬息万变,同时也要做好长期围困的准备。”姚莹是个非常冷静的人,他既然过来作为首辅大人的军事参谋,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个你放心,粮草和盐我们在围攻金田的时候就已经对发匪禁运了。现在到了永安也同样如此,我保证永安一袋粮食一粒盐都无法从外面获取。”赛尚阿对这个很有信心,这广西地界多山路,没有平原地区那么四通八达,设起关卡来也很方便。
“那是最好,这永安产粮有限,也不产盐。日子久了,一定能起到效果。不过首辅大人,根据你先前所说,发匪善用松木炮。所以现在还要多加一项禁运的东西,那就是火药。”姚莹思索了片刻,补充道。
“对对对,若不是老先生提醒,我差点忘记了。这发匪防守非常依赖松木炮,这玩意火药消耗极大,一定要给它禁了!”赛尚阿连连称是,这些天清军吃够了松木炮的苦,一提到这一条,赛尚阿立刻感同身受。
“还有一件事,老夫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刚才还侃侃而谈的姚莹突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开了口。
“但讲无妨,你我现在同在一条船上,没有什么可忌讳的。”赛尚阿毫不介意道。
“我在京城准备来广西赴任之时,曾大人向我推荐了一人,希望让此人也能来广西协助剿匪。”姚莹说得时候脸色微红。
赛尚阿立刻明白了,人情世故上的事他门清。自己现在作为广西军务一把手,朝中人推荐亲朋故旧来安排个闲职蹭点军功,镀镀金为以后上进做准备的情况也是有的。
“这个好说,但不知是哪位曾大人?”赛尚阿追问道,给人情也要知道是给谁呀。
“是工部左侍郎曾国藩曾大人,他推荐的是他同乡旧友江忠源。我也了解了一下这个江忠源的情况,他是道光十七年的举人。前两年他在家乡办团练,擒杀流窜于湘桂边界的青莲教首领雷再浩,因此军功擢升湖南秀水县知县。这职务跨省,要把他调来还得用您钦差的身份。”姚莹能开这口,一是因为这个曾国藩官声很好,在京颇有清望。二是举荐的江忠源不是毫无资历,毕竟身有军功,虽然没见过,想来也不是全无能力之人。
“原来是他!”赛尚阿想起来了,这个曾国藩可不一般,道光十八年中进士,其后十年七迁,连升十级,从七品翰林院检讨到正二品工部侍郎。这样的升职速度,这在官场是非常罕见的,他又是军机大臣穆彰阿的得意门生,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更何况姚莹对自己帮助极大,他开口自己也不好回绝。
“行,我立刻修书一封给湖南巡抚,让江忠源前来广西助剿。”赛尚阿没怎么犹豫立刻答应下来。虽然他心里也没报什么期望,毕竟是乡勇,再厉害估计也比不上正规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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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军向永安转移时走得比较匆忙,那个时候通讯也不发达。刚走到半路,就有人发现还有些人仍在金田附近,没有通知到,不在转移的队伍里。军帅周锡能当时就和杨秀清请示回去金田,把自己的部下再找回来。
此时周军帅就领着八百多掉队的太平军赶赴永安。不过现在的永安已经被清军团团包围,周锡能多次让人查探各个路口,都报告有清军重兵把守。他们形单影孤,没敢硬闯,围着永安边境绕了一大圈,终于发现一条通往永安的小道,似乎清军没有太重视,只派了少量的乡勇防守。周锡能决定从这里突进去,与永安的大部队汇合。
“你都打探清楚了,只有五百人?”周锡能又问了探子一遍。
“绝对没错,是五百人。不是绿营也不是八旗,他们打着的是楚勇的旗号,应该是湖南那边的团练。”探子继续回答道。
“大哥,就这里最薄弱了,咱们就从这里冲进去把。”周锡能的手下陈五着急道,每天都小心翼翼地藏着,生怕清军发现自己,大家都希望早点能归队。
“你有没发现什么异常?”周锡能还是有点不放心,继续问探子道。
“异常倒是没有,除了。。。。。。。”探子突然想起一件怪事。
“除了什么?”周锡能连忙追问道。
“我看见他们的首领捧着书给这些乡勇读书,我偷听了一会,好像是忠孝礼仪之类的。”探子回想起这怪事,到现在他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周锡能愣了一下,随即又毫不在意的说道:“估计是个读书人组的团练,这些人就会一些虚头八脑的酸词,一点用都没有。战场上凭得是一股子力气,读书有个屁用。”随后他又招呼手下陈五、朱八道:“让弟兄们都过来,大家一起上,过了这关口,再加把劲两个时辰后就能进永安,大家加油!”
周锡能发现的乡勇就是曾国藩推荐的江忠源的队伍。
此刻的江忠源无比郁闷,他兴冲冲地带着五百家乡的团练过来助剿。结果赛首辅似乎并不看好自己,把他们安排到了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地方把守。这是一条只有人能过的小路,车和马都过不了,原先是猎人进山打猎的通道,这里能遇到太平军才是见了鬼了。
郁闷归郁闷,江忠源还是照例每逢月初都给手下的士兵宣读儒家经典。他这套独创的练兵方法特别重视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