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闲聊之时。

那使剑的少年南川,忽觉手中一轻,竟是剑不见了。

愕然回头,却见自己的剑,正被人持在手中,细细端详。

持剑之人是个白发的男子,面容沉静,冷峻逼人。只是站在那儿,就给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之感。

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觉得……那人本身也是一把剑。

而不是一个人。

“他他……他就是那个凌霄剑南冥!”

另外一人低声惊呼,忍不住后退半步。

在背后议人长短,不免有些心虚。何况,盛名之下无虚士,对方十年前就是名誉天下的剑客,如今也不知到了何种地步。

反正,自己肯定不是对手。

“他就是南冥?”

与之相对,南川反而眼睛一亮,脸上羞赧之色尽去,露出一抹兴奋来,“我……我要向你挑战!”

听见这句话,南冥微微抬头,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南冥……大人,我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想和你打一场。”

其实按照辈分,他该称南冥为“叔叔”。

然而,看着这张年轻得与自己相差无几的脸庞,南川实在有些羞于开口。尤其被那沉静如水的目光一看,方才涌上心头的勇气,又忍不住退缩下来,“可、可以吗?”

他怯怯地问道。

手上忽然又一沉,却是南冥把剑还给了他。

南川愕然抬头,见南冥的身影在往远处走去,只以为他是拒绝了自己,不禁露出失望之色。

然而,南冥只是走到一棵树下,折下一根枝条。

“剑,不是这么用的。”

他对南川说了一句。

接着,两指掂起树枝,平平无奇地往前一刺。

南川和另一个少年,顿时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这可是高人授法,千载难逢,若是错过一个画面,肯定后悔不已。

树枝刺出,无声也无息。

空间却骤然扭曲,在“剑尖”处寸寸破碎,宛如被击穿的镜面。

“没有用上半分灵力……就打破了空间?!”

“单凭人的ròu_tǐ,不可能有这样的蛮力!”

“怎么可能是蛮力?那是极致的技巧,牵动天地气机,于千钧一发间找准了空间的薄弱处……”

“神乎其技,真是神乎其技啊!”

不知何时,周围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是那些练习拳脚的南家少年,到了休息时间。

连教习和武师都凑了过来,刚才的惊叹,就是他们发出。

似乎是觉得人多,而略有些不喜。

南冥手腕一抖,将树枝粉碎,空间恢复平整。

然后,就往外走去。

“南……南冥……小叔!”

南川急忙追了上来,红着脸喊出了极不好意思的称呼,为了套近乎,他似乎是豁出去了,“请您收我为徒!”

说着,他便“扑通”跪下了。

那神乎其神的一剑,令他怦然心折,连较量的心思都没有,只想拜此人为师。

“我不收徒。”南冥并不回头。

“那……那我能跟在您身边吗?我什么都不要,只求多看几次您的出手……”

南川心中一阵失望,但又似乎理所当然。这样的剑中神明,又怎会轻易传人衣钵呢?

与之相比,武师传授的剑道,被自己引以为傲的“修罗十三剑”……

真如儿戏一般,不值一提。

南冥回头看他一眼,眼神依旧平静,似乎丝毫不为所动。

他忽然抬手,并指成剑,在远处的壁石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剑痕。

剑意森森,刺痛人的目光。

“有朝一日,若你能直视它而不受伤,就来找我吧。”

留下这么一句话,他就飘然离去。

待南冥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眼前,他们才一窝蜂涌到石壁之前。然而只看一眼,所有人都捂住眼睛,痛苦地蹲了下来。

南川也只看了一眼。

仿佛无数剑光铺天盖地而来,瞬间插入自己的眼睛,让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他倔强地没有闭眼,但双眼却很快流下泪来。

再一刻,泪水变成了血水。

“不能看,再看你的眼睛就废了!”

旁边的武师发现他的不妥,急忙拍了他一巴掌,让其醒转,“修炼不可一蹴而就。来日方长,这剑壁就在这儿,以后可慢慢参悟,不急在一时。”

南川知道他说得有道理。

是自己太心急了。

自此以后,每日清晨。

南家演武场上多了一道风景,许多有志剑道的少年,晨起的第一件事,就是来这里观摩“试剑壁”。

那道凌厉无匹的剑痕,被他们称作“凌霄剑意”。

南弦雨在经过几日消沉后,终于走出房门,见到的却是这么一副场景。

似乎,人人都在谈论试剑壁,提起凌霄剑,都是一脸敬慕的神色。演武场上,练剑的人突然多了好几倍,原来自己传下的功法,几乎无人问津。

再这样下去,南家就差不多可以变成“凌霄剑派”了。

南弦雨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他决定做点什么。

……

……

红衣幔帐,烛海如火。

这是四方教百年一度的祭天盛典,煌煌明烛,虚室生光,映照着千百人虔敬的脸。

宛如巨柱竖立的莲花烛台上,四方教教主郑毅身披鎏金华衣,头戴面具,口中默念祭祀之词。

不远处,还有四柱稍微矮小的烛台,分别以东南西北四方分立。东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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