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听陆明芙道:“老国公爷与国公爷前一个要求倒是答应得痛快,后一个要求却是怎么也不肯答应,只说陆明凤的女儿是皇室之人,将来如何自有太皇太后等人做主,如何轮得到定国公府去管?任大夫人如何磕头流泪也不答应,大夫人又急又气,回去之后又叫了大哥哥去,逼着大哥哥定要设法将陆明凤的女儿接回来。大哥哥如何敢答应,且不说他没那个能力,纵真有那个能力,难道大哥哥还敢违逆老国公爷和国公爷的意思不成?大夫人待大哥哥离开后,便吐血病倒了,听说至今还下不来床呢!”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若不是她一力坚持要将陆明凤嫁给庶人慕容恪,又岂会有今日之祸!”陆明萱摇头叹息,若当初她母女二人听从陆老夫人的安排,回了老家隐姓埋名另嫁,如今陆明凤的日子还不定怎生富足惬意呢,又何至于年轻轻的便白送了性命?

叹完又道:“这便是应了那句话‘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了,怨得了谁呢?只可怜了那孩子……”

想也知道,有一个顶着“杀父弑君”名声的逆贼父亲,陆明凤女儿将来的日子绝好过不了,纵然新帝为了宽和大度的名声,不介意留她一条性命,然在皇宫那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活着,很多时候只怕比死了还难受!

陆明芙也是做母亲的人,闻言脸上的幸灾乐祸敛了去,也叹道:“可不是,稚子无辜,那孩子这辈子算是被毁了个彻底了!我听说她如今养在太皇太后宫里,本来就已是隔了好几辈了,偏她的父亲和祖母当日还曾那样对待过太皇太后……只盼太皇太后能不计前嫌,多少垂怜于她,否则……”

一时间姐妹二人心里都有些郁郁的。

不过随着毅哥儿的哭声忽然响起,二人也顾不得郁闷了,丢开满腔的情绪,便围着孩子转起来。

再说凌孟祈打马进了宫,整个皇宫不出所料被笼罩在一片惨白之中,比沿途所见家家户户挂的白灯笼和白幔帐瞧着更触目心惊一些。

他在位于乾元殿后面的交泰殿的偏殿觐见了新帝慕容恒,虽然后者还没正式登基,但满朝文武已自发改了口,称其为“皇上”。

至于先帝和先皇后的梓宫,则都停在交泰殿的正殿,那里宽敞,方便文武百官和一众内外命妇一日三次哭灵。

也方便新帝在偏殿接见有事启奏的文武百官,新帝孝顺,不顾文武百官的反对,定要替先帝守够二十七日的灵,以代寻常儿子该为父亲守的二十七个月斩衰孝,可家国大事却不能一直压着不处理,所以新帝便采用了这么个折中的法子。

“臣凌孟祈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凌孟祈一见慕容恒,便跪下行礼。

慕容恒立刻一抬手:“凌爱卿免礼。”顿了顿,又道:“如今我还没正式登基呢,你何须行此大礼,以你我素日的交情,岂非太过生分了?”

他穿了全套的麻布孝衣,戴了白玉冠,虽然眼睑下一圈明显的青影,人也瘦了一圈儿,言语行动间自然而然透出来的那股子志满意得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

凌孟祈抱拳恭声道:“皇上是还没登基,但在臣心里,皇上与臣的君臣名分早在臣良禽择木而栖时,便已定下来了,臣不敢僭越!”

慕容恒说这样的话是他礼贤下士,他却不能真的顺着竿子就往上跑,如今君臣相得时自然不算什么,他朝一旦君臣生隙,指不定这便是他的催命符!

凌孟祈说完,开门见山道:“不知皇上急着召臣进宫,有何吩咐?”

他还等着事情办完了,早些回去陪陆明萱和毅哥儿呢,不过才离了他母子二人一个时辰不到,他却觉得彼此已分开了不知道多久似的,心里抓心挠肺的想他们。

慕容恒知道他素来直接干练惯了的,也不多说,只道:“如今京中形式不稳,定然不乏想要趁机浑水摸鱼之人,我想让你即刻上任做锦衣卫的指挥使,替我监察文武百官,以正朝纲,你意下如何?”

让自己做锦衣卫的指挥使?

自己现下只是锦衣卫一介四品佥事,要脱身已经不容易了,一旦做了指挥使,岂非一辈子都要困在锦衣卫,困在京城这一方小天地里,对陆明萱食言了?

凌孟祈忙道:“皇上厚爱,臣原不该辞,但锦衣卫多的是比臣资格老办事能力强的人,远的不说,曹指挥使与另外两位副指挥使就比臣更合适得多,还请皇上三思!”

慕容恒闻言一怔,怎么也没想到凌孟祈竟会将到手的滔天权势给推出去,要知道以他的年纪,已做到正三品大员,还是在锦衣卫那样衙门的,绝对称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谁曾想他竟半点也不动心,也不知道是在欲擒故纵,还是真的不识抬举?

压下心里那几分淡淡的不悦,慕容恒笑道:“曹指挥使自是好的,只他年纪大了,再要让他像以前那般水里来火里去的,难免力不从心,且我也不忍心让他一把年纪还不得安宁,所以已下旨让他荣养了。至于另两位副指挥使,在我心里比你可差远了,你就不要再推辞了,当初我们可说好了,要共享天下的,难道孟祈是想让我食言不成?”

“臣不敢。”凌孟祈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实不相瞒皇上,臣之所以不想做这个指挥使,皆是因为臣已答应过拙荆,一定会尽快将身上的担子都卸下来,陪她寻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过男耕女织的生活,当日拙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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