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时候,江忱的精神肉眼可见的更不好了。

他糟糕的状态实在太明显,这次连苏父苏母都忍不住了,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昨晚半夜起床洗完内裤后就一直没怎么睡的江忱:“……”这种困难,大约还是不用说出来了。

江忱冷静地搬出昨天蒙骗苏断的那套说辞:“考试没考好。”

苏母关心地询问:“宝宝考了多少呀?”

江忱:“第二,以前都是考第一的。”

苏母一句“只要及格就可以啦偶尔不及格也没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宝宝要开心”死死地噎在喉咙里:“………………”

忽然间就安慰不下去了。

现在的初中生,对自己都是这么严格的吗?

“这个——”苏母清了清嗓子,艰难地安慰着:“偶尔第二一次也没什么,总要给别的同学一点儿机会嘛。”

江忱垂着眼点头。

苏母:“你要放宽心态,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第一第二都不重要,自己过得开心就好。”

江忱说:“谢谢阿姨,我会的。”

苏母:“……”可你脸上那副失魂落魄的表情并不是这么说的!

苏父忽然开口:“阿忱,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但有些事顺其自然就好,越是强求,最后可能离得越远。”

江忱握着岔子的手攥紧了一些,过儿几秒“嗯”了一声,低声说:“我会调整的。”

苏父不再说话。

江忱低头吃着自己盘子的煎蛋,心思却并没有放在煎蛋身上。

那种事……真的能纵容它顺其自然下去吗?

先不提性别的事,就说他和苏断之间的和亲兄弟没什么差别的关系,情况就已经变得复杂了起来。

最重要的是,苏断还小着呢。

他怎么会做那种梦——

心中忽然涌出近乎荒唐的罪恶感,江忱食不知味地吃着盘子里的煎蛋。

旁边的苏断歪着头,有点儿担心地看着他。

似乎从昨天放学之后,江忱就变得怪怪的。

不仅心情很低落的样子,连对他的关心都变少了。

以前不管是干什么,江忱都会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可今天从早饭开始到现在,江忱就看了他三次!

小心眼的苏断数的清清楚楚。

苏断简直哀怨极了。

大约是由于他视线中的委屈太过明显,江忱终于舍得侧头对上了他的视线。

看看苏断面前空荡荡的盘子,迟疑了一下,江忱把自己的盘子往苏断那边推了推。

今天他有点儿走神,所以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盘子里的煎蛋他只切了半块吃了,剩下的半块还没动。

和满眼哀怨的苏断对视数秒,江忱轻声问:“断断是想吃这个吗?”

苏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确定了他在装傻。

往常苏断都很乖巧,除非饭做得多,否则即使江忱要给他,他也是不会动江忱盘子里的东西的。

但是今天江忱奇奇怪怪的,还不理他,他有点不开心。

于是苏断重重点一下头,气鼓鼓地把江忱盘子里剩下的半块煎蛋叉起来吃掉,甚至连鸡蛋旁边的几小块水煮西蓝花也跟着吃的干净净,吃的小肚子鼓鼓的,一点儿没给江忱留。

苏母无奈地训他:“断断,不要因为哥哥让着你,就一直抢哥哥的东西吃。”

然后又跟江忱说:“别总是纵容他,到时候再把人惯坏了。”

然而江忱只是摇摇头,低声说:“我吃不完。”

是他有错在先。

他的小少年,一定是被他忽然冷淡下来的态度气到了。

大约是被教养的太好,苏断其实连脾气都是不会发的,生气的时候也不会骂人,更不要说动手了最多也就抢个他的东西吃。

——还是他自己主动送过去的。

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苏母简直想翻白眼,想维护江忱都没地方下手,只好叹口气,让阿姨再做了半份早餐出来送到江忱面前。

吃饭完就是去上学,苏父上班顺路,开车把他们送到了学校门口。

江忱像往常一样先将苏断送到了教室。

只是一路上,两个人的气氛和以前相比僵硬了很多。

江忱想转身离开去自己教室的时候,苏断忽然出声从后面叫住了他:“哥哥!”

江忱有些慢地看向苏断。

小少年脸上的表情有些犹豫,带子上,小声说:“哥哥有不开心的事,都可以和断断说。”

刚才上学的路上他问了系统江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奇怪,系统说是可能是因为江忱进入了青春期,又被叫做叛逆期。

在这个特殊的时期,青少年的生理和心理都开始快速发育,心态容易躁动不安,不管做出什么奇怪的事,都是有可能的。

对待正处于青春期的孩子,要有十足的耐心。

——这是系统数据库中的《如何正确地和青春叛逆期孩子相处》中的一句摘要。

苏断想了想,觉得不管怎么说他的灵魂也是个神智开了几千年的妖怪了,还当了那么多次人类,确确实实是个大人了,江忱没有记忆,还小着呢,他应该要体贴一下江忱才行。

成熟的大人是不能和小孩子计较的。

那双漆黑的眼眸非常澄澈通透,和他梦里长大后的苏断一样,像是水洗过的圆溜溜的琉璃珠,当像这样带着点儿纯粹关心的看向人的时候,简直干净柔软的让人不认碰触。

干净到了……让江忱羞愧的地步。

江忱僵硬数秒,轻声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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