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羽的话让宫凌霄无言以对。
是啊，为什么偏偏就是灵鸽而不是别人呢？再往前推，为什么当初他在铜川追贼人的时候冲进客栈房间，遇到的不是别人，而是灵鸽呢？
宫凌霄头大得很。
这就像是问，为什么苏扶瑶从天而降，会那么巧落在他床上，而不是隔壁，而不是莲衣屋里，亦或是哪个宫女太监的房间。
不偏不倚，恰恰落到他床上，还砸到他身上——还是以那样一种赤条条的方式。
这个又有谁解释得清？来来去去不过也就是天意命中注定之类玄而又玄的说法。
换到蔺羽和灵鸽身上也一样。
宫凌霄有些苦恼的揉着眉心。
看样子，蔺羽对灵鸽是动了真心，不管是因为救命之恩，还是他所谓的天意使然。
可是，兰清也心悦灵鸽，并且他也不知道灵鸽的态度如何。
蔺羽是直性子，喜欢就是喜欢，从不掩饰，从他注视灵鸽的炙热眼神中就能看出来。兰清的想法更是藏不住，看到蔺羽总是恨得牙痒痒。
宫凌霄实在不愿意因为这些事，让弟兄之间生出嫌隙。可感情的事谁也说不清楚，更无法掌控，想当初他知道宫慕影也心悦苏扶瑶的时候，不也别别扭扭了好一阵子？
“这些事情，旁人也不好掺和，我只是希望……”宫凌霄在心里措辞，想好又推翻，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句来表达他希望大家和睦的心情。
蔺羽撑着桌面站起来。
“放心吧，你想说的我都明白。我喜欢灵鸽是我的事，我绝不会强求于她。至于其他喜欢她的人，就更与我无关。”
说完，蔺羽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走了。
下楼梯时，正与苏扶瑶擦肩而过。
“灵鸽呢？”他直接问，一点也不觉得尴尬或难为情。
在他心里，男欢女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之前家里也有给他介绍一些高门千金，只可惜他戍边在外，一直没时间接触，而且他也不喜欢养在闺阁里的娇气小姐。
他喜欢的，是能和他并肩作战，独立率性，像雄鹰一样自由自在的女孩子。
灵鸽几乎满足他对未来妻子的所有幻想。以灵鸽的性子，吸引他是早晚的事，雪中相救只是催化剂。
苏扶瑶指了指外面大街：“不知道上哪儿去了，一眨眼就没影儿了。”
一说到这个苏扶瑶就气的很。
从茶寮出来，她就一个晃神，灵鸽就不见了踪影。幸好她们是一条大道往前走，连弯都没拐一个。要是多绕上几个弯，说不定一会儿就该大家满城找她了。
蔺羽点头示意，直接往街上去。
“嘁！”苏扶瑶轻叱一声，大步上楼。
知道去哪儿了吗？就这么去找，找得到才怪吧！
见到宫凌霄，两人交换了一下信息。
果然如她猜的那样，蔺羽喜欢灵鸽。不过灵鸽的反应，实在让人摸不清她的想法。
“此事先放在一边，当务之急是替瑾兮拿到水菩提。”
宫凌霄从床头拿出锦盒，盒子里装着黑炭似的铁石木根。
“我在想，要不要把这个送还给阜凝心。”
她释放蔺羽，便已经表明了她的诚意。按道理，他们也该拿出诚意来。
只是铁石木根里的金香是他们唯一的筹码，万一给了阜凝心，她翻脸不认人，甚至都没地方说理去。所以宫凌霄一直拿不定主意，想听听苏扶瑶的意见。
“阜凝心说，这里面有什么金香？”苏扶瑶拿起那个黑疙瘩，仔细翻看了一会儿。
像木头又有金属光泽，坚硬无比，怪不得叫铁石木。只是这个铁石木根浑然一体，找不到一处衔接，到底是怎么把金香藏在里面的？
苏扶瑶想着，从怀里拿出苍梧。
当初宫凌霄去追拐子解救小孩，苏扶瑶放心不下，便把苍梧给他防身。后来事情结束，宫凌霄又把苍梧物归原主，让她留在身上以备防身之用。
“你要把这个切开？”宫凌霄伸手一挡，“应该不是这样取的吧？”
这也太简单粗暴了吧？
这铁石木根在云浮之巅藏得那么精妙，想必藏在树根里的金香也一定有玄机。肯定有他们没发现的机关，不可能是以这种损毁的方式打开取香。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苏扶瑶振振有词。
她倒要看看，以苍梧的锋利，能不能切开这‘铁石心肠’的木头。
宫凌霄竟找不出话来反驳。
一个愣神，苏扶瑶已经把苍梧扎在了铁石木根上。
这铁石木根果然很硬，像苍梧这样的利器，居然也只扎进去一个指甲盖的深度。
苏扶瑶想往下切。却压不动。想把苍梧拔出来，却也被陷在里面。怎么也拔不出来。
苏扶瑶只能把黑疙瘩推给宫凌霄：“你是男人，你来。”
像这种粗笨的力气活儿，哪是姑娘家家干的？
反正已经扎了口子，宫凌霄也不再犹豫。使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铁石木根切开。
表皮是坚硬的黑色，切开之后，内部反而是玉石一样的白色，就像一块烧焦的糯米糕。
而在糯米糕中，有一块金黄色的，蜜枣大小的凝脂。
苏扶瑶把鼻子凑过去，用力嗅了嗅：“怎么什么味道都没有？”
宫凌霄也闻了一下，解释道：“我听阜凝心说过，人的鼻子不太能分辨出金香的气味，但鹰类对这个味道极其敏感。”
宫凌霄说着，用苍梧把金香挖出来，再用手帕包着放进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