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玉微低着头,露出光洁无暇的脖颈,素手捏紧着纸条。

在昏黄的烛光下细细观量这孤傲流畅却在晕光下点缀着些许温暖的笔迹,久久没有动静。

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定格,美人隽永,浮光略影,一切都似乎是静谧的。

多年后,沈清玉回想起来,才懂得了裴翌深沉的情意有多深沉。

他在扑朔迷离的迷宫里默默守护着,也不道出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安静地保驾护航。

大概是薄情冷心的人一旦爱上,她便是他的全世界,满腔都是她,恨不得把所有的苦自己来抗,她只需安乐无忧就好。

但梦归现实。

此刻的沈清玉却愈发觉得事情变得迷迷离离,明明暗暗,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无底深渊,挣扎不掉。

并且来得如此迅速,让人猝不及防,仿佛对方已经筹谋许久,为的就是快狠准。

她苦思冥想许久,也得不出答案。

……

一夜漫漫,月光皎洁,只有寥寥几个星星在微弱地点缀。

树影婆娑,凉风习习。

沈清玉努力让自己入寐,迷迷糊糊间,脑海里却是挥之不去的身影。

裴翌孤清冷傲的脸,气度不凡的王者气息,若隐若现。

恍惚间,裴翌展颜一笑,清冷的眸子淬着点点星光,璀璨无比。

忽然,黑衣身影又闯入她的脑海,他清凌凌的眸子漠然地看着她,竟是不带一丝情绪。

黑衣身影冰冷的声音似乎从天际传来:“不知廉耻。”

骤然,裴芜笑靥如花,一边玩弄着自己的手指甲一边轻蔑地笑着:“就凭你也能当太子妃。”

讥笑声,轻蔑的眼神,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陆锦狠毒的脸,裴翌冷漠的眼神,黑衣身影淬冰的眸子,裴芜阴冷的笑意……

一个个陌生的嘴角在变换着,个个张开血盆大口,仿佛恨不得嗜其血肉。

沈清玉猛地站起来,汗水沾湿了裳衣,她惊魂未定地摸摸自己的心头,还好还好,这是梦。

可是连她也解释不清,看见黑衣身影漠然的眼神她会心隐隐作痛,那面对裴翌毫无情绪的脸,为什么她的心里像是窒息一般,全世界都是昏暗。

“你做噩梦了。”一道清淡而干燥的声音传来。

竟是肯定句。

沈清玉方想惊叫一声,熟悉的清冽味道传来。

少年的掌心干燥而温暖,带着薄薄的茧,叫人无比心安。

沈清玉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起来,几乎要瘫软在地。

裴翌轻轻抱着沈清玉,如击泉般的墨眸望着沈清玉,明澈璀璨,眸子的温柔情意亮得惊人。

沈清玉一怔,他的眼睛是十分好看的,桃花形状的眸子,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里面却是清凉缀光。

而此刻,你却真真切切感受到他的眼睛里全是你,那样诚挚,那样深沉。

沈清玉不知此刻想到什么,不自在地躲避了裴翌的眼神。

隐隐的,沈清玉觉得这人十分熟悉,又是十分陌生。

当局者迷,当你入了爱情这场棋局,饶是沈清玉这般聪慧的人,竟连这浅薄的欺瞒也看不透。

裴翌眼睫毛微垂,在微弱的月光下敛成一片扇影,好看极了。

裴翌清冷的眸子微暗,不是他想欺瞒,而是有些事情就连他是当朝太子也无法控制,在没有足够能力为玉娘撑起一片天的时候,他不想让她掺合其中。

裴翌隐隐地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枷锁似乎又厚重了些,竟是逃不开,挣不脱。

裴翌黑布下薄唇轻抿,好看的桃花眼满是认真,眸光真诚得惊人:“玉娘,你要相信我。我在什么时候都不会舍弃你而离去。”

情话虽清淡,却是别样的真诚。

沈清玉只觉得浑身一颤,她梦境里恰恰是与事实相反。

沈清玉分不清心里的感觉,似烦躁,又似欣喜,几种情绪糅合在一起,叫她分辨不清自己的心归在何处。

她应该,需要静静。

裴翌见沈清玉默不作声,心里有些发急,眸子写满了不知所措,手脚不安地晃动着,身高八尺有余的男子,竟像小孩子一样焦灼不安地看着沈清玉。

沈清玉察觉到裴翌热切的视线,心头微微一颤。

她从来不是占着别人喜欢而有持无恐的人,更何况,她心里,也有感觉不是么?

沈清玉把手搭在裴翌宽厚而带着些许冷汗的手:“我信你。”

简单的一句话,却是十分熟稔的默契。

有一种喜欢,不问为什么,只是全心意的相信。

沈清玉发觉少年的手在微微颤抖,竟隐隐冒出冷汗。

沈清玉噗嗤一笑,媚眼微微上扬,艳丽得像是春花,美伦美哉。

这人竟如此纯情?

裴翌清冷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仿佛铺上细碎的钻石,璀璨无比。

心里仿佛是无数个小鹿乱撞,裴翌捂着心口,骨节分明的手指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狂躁不安的心,一下子安定,仿佛那一刻还在高高悬着,骤然落地。

喜悦归喜悦,但是夫纲还是得树立起来。

刚刚玉娘取笑他,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霸道有力的手执起沈清玉的素手,放在他的心头,一字一顿清晰道:“你是我心头的朱砂痣。”

如击泉的眸子清清亮亮,海誓山盟也不过如此。

沈清玉只觉得少年的温度灼热无比,几乎要烫伤她的手,那强健有力的心跳,那有些粗重的喘气声。

这一切,都让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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