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内。宾客众人定了定神,回想起沈大小姐含笑以对的样子,却一步一步把慧空这秃驴引入圈套,二姨娘生死不明。
心里便了然,这场沈二夫人和沈大小姐的斗局里头,二夫人彻底落败。
再看沈大小姐双手交叠在胸前,脸上算是担忧,见她忙吩咐身边的丫鬟去请府医,好似自天上而来的观音菩萨般慈悲善良。
众人只觉心底一寒,。
沈清玉浑然不在意,娘一生都在容忍,委曲求全,京城里头的贵妇谁不称赞沈丞相夫人贤妇,可最后换来的是什么,不过是死于非命。
那她还要那好名声何用?
安国公世子甄源默默在人群看着沈清玉,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英姿,英俊无匹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安国公自认只是二夫人的娘家,当然不会“自掉身价”来参加沈大夫人的头七,甄源只身前来。
甄源紧盯沈清玉,那个少女较其他同龄人高出半个头,身形苗条,长发披于背心,用一根黑色的丝带轻轻挽住,一袭白衣,甄源心中有数,沈大小姐怕是还有后招,绝对能够全身而退。
果然,沈府管家行色匆匆前来禀告:“老爷,沧州大将军舅家带了一大群硬汉上来说要我们府交出欺世盗名的妖僧。”
众人一愕,京城都知道大将军夫人早逝,大将军府给出官方的说法是夫人病逝,可耐不住她娘家人够无赖,带来一大波人来捣乱,要求给个说法,把大将军打得鼻青脸肿。
京城无人不晓,大将军夫人娘家是个难缠的人物。不过也是情理之中,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了就没了。
众人心里一乐,嘿,又有好戏看,沈府今个可够热闹。沈清玉微微一笑,世人都爱踩低拜高。
沈御吩咐管家带人上来。
不一会儿,一个异于常人高大身材的中年男子风风火火跑了过来,扯开嗓子嚷嚷:“交出那个狗娘养的小兔崽子出来,敢污蔑我家的婉娘,活得不耐烦了。老子弄死他!”
众人一默,那男子见状,干脆跪在地上鬼哭狼嚎起来:“妹妹阿哥对不起你,你死得早,哥连你的骨肉也护不住,哥该死!”说罢还在地上打几个滚。
众人咋舌,总算见识到这盛名在外的人了。
沈清玉反倒不这样觉得,反而觉得他是个真性情的人,真心爱护妹妹的硬汉,换做谁能够为外甥女做到这个样子。
沈清玉走上前,问道:“伯父,请问何事?”
男子做势抹眼泪,委屈到:“我可怜的外甥女被府里的二姨娘伙同那妖僧污蔑是克母不详的命数,这得多歹毒的心肠阿,丧母本来都十分可怜,还要雪上加霜!”说完眼泪鼻涕一把流。
沈清玉嘴角一抽,这戏也太过了吧。
“伯父有何证据,没有证据难以服众。”男子怒气冲冲,恶狠狠地说:“这妖僧在沧州不知害了多少人,昨日全沧州的人已经联名上书,要求绞死这妖僧。全沧州的百姓都是证据!”
慧空吓得瘫软在地,不久就被官府的人拖走。一场闹剧就此结束。
甄源心知还未完,甄源觉得心里纳闷,明明他与沈清玉从没有见过面,心里却有很熟悉的错觉。
沈清玉发现甄源的视线,妖娆一笑,世人都说安国公世子英俊不凡,钟爱深色的衣服,这等气度,不难猜出。甄源冷淡扭过头,没有人发现他耳根微红。
就在众人以为好戏完了的时候,一个身上穿着黛青色衣服的丫鬟冲了上来,重重跪在地上:“老爷,奴婢有罪。奴婢受二夫人指使交代张护卫推少爷落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沈御怒意涌上头,狠狠踢丫鬟一脚,丫鬟猛地撞飞几步,咳出血来,丫鬟呻吟道:“老爷饶命,奴婢也是受二夫人所托。”沈御听罢还想踢几脚,沈清玉忙道:“父亲,敏珠虽有罪,她悔过举报二娘有功,功过相抵,饶她一命吧。”
沈御这才收脚,敏珠宁愿丢半条命也要背叛二夫人,沈清玉清楚,敏珠是对自己狠也对别人狠的人,二夫人长年虐待敏珠,压着压着一下子便爆发了。
沈清玉叫人押张护卫上来,张护卫怒狠狠盯着沈清玉,“我不会出卖二夫人的!”趁众人不备,咬舌自尽。
墙倒众人推,二夫人落马,川哥儿落水又有谁想到她根本找不到证据,威胁利诱,伪装证据谁又会探究真假。
陆家兄弟怒气冲天,要求沈御给个说法。
沈御沉默了好久,道:“妹夫无能,定会给大哥交代。”转身沉声吩咐道:“二夫人送到庄子养病,二小姐跟着去照料二夫人。”
二夫人母女昏迷不醒,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甄源从人群中上了上来,“姑父,太后心疼二表妹体弱,恐怕不舍得二表妹到庄子那贫苦之地。姑父请准许姑姑到清幽院养病。”
清幽院是京中每个大户人家都有的院子,专门关押犯错的妇人的地方。
甄源也是偏袒自家人,在京城内他们还可以照料一上,庄子山高皇帝远,谁料得到会发生什么事。
沈御沉吟一会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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