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轩发现星宿阁外有白莲教徒,于是她从星宿阁拉了一匹马就赶了回去。一入地下城,大家在看到她的面庞的那一瞬间,全都抑制不住的泪崩了。
春桃、夏荷、秋菊……也都在,除了花倾国、虁先生、小狸……几乎全都在了。
“怎么了……”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悲伤,她隐隐感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仔细查看,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冬梅不在,继而转身询问一向和冬梅最要好的夏荷。
夏荷闻言更是泣不成声,用手帕不停的擦拭眼泪,“教主,冬梅她……”
“她……怎么了?冬梅在哪儿?让她出来见我啊。”凌轩低吼着,心底更加慌乱,不敢胡思乱想。
霎时间,周围一片安静。人群开始后退,给凌轩让出了一条路。正中间处,停放了一个临时制作的棺木,隐隐的,还有一股腐臭味。
到了此时此刻,凌轩还是不愿相信,明明几天前还好好的……不可能……不会!她从来不知道,脚会又如此沉重的时候,仿佛每走一步,都耗费了大量的力气。
待走到棺材边,亲眼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庞时,她有些站不住了。那一刻,她的脑中闪现的,是大片的尸体,是无尽的杀戮。
她从来没有想过,活泼好动的她也有“睡”得如此安详的时候,伸手触摸她苍白的脸颊,此刻已经变得冰凉。心,又开始抽痛了。这种感觉很熟悉,亲人朋友离去时的这种感觉……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谁干的?”再开口时,已带有了强烈的愤怒。
大家沉默了片刻,一副想说却又不敢说的样子。凌轩将目光定格在春桃身上,春桃从人堆里走出双手交叉举过头顶,躬身向凌轩行礼,“禀教主,据我等追查,近日,只有万虎帮帮主江顾城出现在莱国枫叶林一带……”末了,她又继续补充,“而且,他出现的那一天正好是冬梅接应教主的时候,就连时机,都太过巧合。”
那么……必定是他无疑了!“江、顾、城!”凌轩把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听得出她满腔的怒火。
原本,她还有所顾虑……就怕,身为流萱时的她亏欠他太多。可现在,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她暗自下定决心,这口气,她一定要十倍百倍的向他讨回来!
星宿阁阁楼上,一身穿白衣的少年坐在一副摆好的棋盘前,手执白子,专心致志的研究棋局。
平缓的脚步越来越近,却并未影响到他的思绪。直至对面和他打扮一模一样的少年入座,他才不疾不徐的落下手中的白子,而后,得意的笑道:“风石,你又输了。”
被称作风石的少年郎摘下面具,一脸无辜的盯着对面戴着同样面具的少年看去,“太子殿下,小的身份,用得可还满意。”
江顾城闻言,做出一副深思的样子,而后,一本正经的回答,“还行吧!”摘下面具,两鬓毛发垂落下来,分散在眼角处;半扎半披的头发上,只简单戴了一个发冠,俨然一副书生模样。
风石闻言差点从板凳上跌落,“早知道太子殿下如此‘嫌弃’属下这民间身份,想当初我就应该在恢复神识之后继续装作一个历劫的凡人,也省得还要为太子和未来的太子妃牵桥搭线。”
江顾城将棋子一颗颗收回,一边收拾一边深思,“太子妃?”随后苦笑,“她若不愿,即便是以后位相待,她也不会抬一下眼皮。”一想到她那天那么决绝的说出剜心断爱一话,他就有些顾虑了。
风石察觉到刚才江顾城拾在手中的棋子落地,知他是走神了,好奇的问道:“怎么?太子殿下这是打算退缩了?”
风石记得在遇见凌轩之前的孤塍,是一个永远听命于父王母后的太子;没有自己的思想,寡言少语,唯一的信念便是统一六界,守护苍生。可以说,他完全是为别人而活。
可遇见凌轩之后的他,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独裁专断,对事物的看法也带有了一点感情,不似之前那般冷酷无情。
为了一个人,千年唯一做过的事便是等待,这需要多强的信念?一千年的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天帝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风石身为天庭的星宿君,早已发现天帝的那颗星的星光越来越微弱,所以,他才决定下凡寻找太子。
而今他发现太子的执念太深,如果不帮他解决他和凌轩之间的矛盾误会,恐渡不过天劫,心魔蚀体而亡。于是,他出面答应带凌轩出府;还把身份借给眼前的太子殿下;最苦逼的是,还得陪人家下棋……
所以,风石默默的祈祷着,“凌轩你快点把他收了吧!”想是这样想,说出的却又是另一番话,“凌轩的自尊心很强,在面对她时,不能硬碰撞硬,要懂得以柔克刚。”
“嗯。”收拾完棋子,江顾城拍拍衣袖,起身说道:“我没打算放弃。”做事,就是要不怕失败,因为除了自己,没人能真正将你打败。这句话,是凌轩教他的,所以,只要他还爱着她,他就没有办法彻底放弃她。心里不禁想着:轩儿,轩儿,怕是连你,也看不清自己的心吧!
身后真正的星宿阁主本人,彻底僵化,感情他说这么多都是自己多管闲事了?
阿才赶来俯身在江顾城的耳边低语,随后,试探性的问道:“帮主,要不要,属下带人把她们都处理了?”
江顾城摇头,什么也没说,只挥手示意阿才下去。阿才虽然困惑,但不敢质疑主子的决定,最后也只能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