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自信不曾留下半点首尾。
有这番安慰,刘氏心头也松快不少,只是,眼皮似乎还是跳了下?
没等仔细想,却见大房的秋月在玲珑的相陪下过来。
走近,两丫鬟行了礼,后玲珑道,“夫人,秋月姐姐过来,说是找夫人。”
刘氏按下直打鼓的心底,摆正面色,看向秋月。
“三夫人,我家夫人有请。”
刘氏觉得眼皮跳得更厉害了,同时心口也是“嘭嘭”得似鼓擂。
刘妈妈在旁,眼见刘氏要失态,忙地上手作势虚扶,一手前,一手后,后面的手重捏了下刘氏。
口中道,“不知大夫人找我们夫人有何事?”
秋月收回落在刘氏面上的目光,看向刘妈妈,带着些许皮笑肉不笑的假意,“我一丫头,哪知道夫人的事?三夫人过去,必就晓得了。”
说完,身子往旁侧几分,微弯了腰。
这是容不得她躲,容不得她准备了?一定是事情曝光了!
一时间,刘氏紧张得背后冒了一层冷汗,索性有刘妈妈在旁扶着,才没能失态。
三房就在客青院偏院,离得很近,走路去也不要半刻钟。没等刘氏脑中来回猜测捋顺,平整心绪,就到了门口。
“大爷夫人,三夫人过来了。”秋月清声开口。
大爷?方信也在?那是从山下回来了?
一定是查到了!想到这,刘氏连抬脚的力气都没有。
“夫人,大爷大夫人等着呢。”刘妈妈靠着刘氏,低声道,“别怕,有老奴在,想想老奴时才说的话。”
进去,便见方信与钱氏端坐着在上,面色沉凝,目光阴郁。
刘氏挤出个笑,做出平时的状态,“大哥大嫂这是做甚呢?不知找弟媳我来有何事?”
“就是找你来问问一些事。”钱氏冷冷开口,“方明说,那日是梁哥儿提出那凉茶那档子。”
紧提着的心微落下几分,刘氏笑道,“大嫂说的什么话,便是梁哥提了凉茶,那又怎么了?总不能将圆哥儿的事都怪到凉茶上吧?”
“都是看着圆哥儿长大的,他的性子都知道。本圆哥儿都已忘了,偏偏梁哥儿调出凉茶引着圆哥儿,就是因为这,方明才会下山去买凉茶。”
“所以,大嫂就凭这准备将暗害兄弟的罪名抛我梁哥儿头上?”听是这事,刘氏当下也不怵,敛了笑,怒道,“凡是都讲究个确切证据,大嫂这说法,恐是不能让人认。大哥,你说是不是?”
方信冷冷看着刘氏,“那圆哥儿被人撞,盗走玉佩,又如何解释?”
才放下的心登时又被提起,刘氏心口一顿,而即猛跳起来,交握在膝前的手悄悄收紧,指甲紧紧扣进肉里。
“我,不知这话是何意?”刘氏矢口否认,“圆哥儿被盗玉佩,与我有何干系?”
刘氏一推干净的做法,让钱氏愤恨不已,捏着茶盏的手紧紧,克制住想砸她脑袋的冲动。
“三弟妹果真不知?”方信弯弯嘴角,:“圆哥儿醒后画下那冲撞他的小贼的画像,想必三弟妹都知道。今儿找到了那小贼,听他说,可是三弟妹你指使他的。”
“大哥且莫听信胡言,我一做婶婶的,为何要干那事?”刘氏沉脸怒道,“一偷鸡摸狗不干好事的小贼,他的话如何能信?说不得就是胡言栽赃!”
“是么?他也愿意当面对质。”
说罢,方信便让方木带人出来。
土鼠一进门,便跪倒地上,不敢抬头。
“你自己说,是谁指使你做的。”方信放下茶盏,道。
“是一姑娘,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打扮挺贵气。那姑娘给了小人二十两银钱,还给小人看了张小像,让小人盯紧,等小公子身边只有一护卫时,想法子引走那护卫。”
“听他都说了,指使他的是一姑娘,跟我可没有干系。”刘氏撇撇嘴,道。
“你接着说。”方信瞟了眼刘氏,道。
“是。”土鼠磕了头,接着道,“我这人素来小心,因此应下后,偷偷跟了那姑娘一路,后见她进了客栈,与一中年妇人凑一头。”
刘氏心口一跳,手底心冒出细细冷汗。站在一旁的刘妈妈也不由得绷紧了身子。
“那你回头仔细看看,找你的那姑娘是不是她?”方信开口道,“方和,将人带进来。”
“玲珑?”刘氏嘴唇翕动,面色有些微白。
边上,刘妈妈轻瞟眼,目光暗沉,脑中不停转动。
钱氏事先已知道,即便如此,见到玲珑依旧恨不得上去将她撕碎。
“是不是这小蹄子?”钱氏咬紧牙根,一字字从牙缝中钻出。
“对,就是她!”
被带进来的玲珑,似还有些疑惑,然在看清土鼠后,面色煞白,腿脚酸软,跪倒在地,微微打颤。偏过头,切切看着刘氏与刘妈妈,目光中隐露祈求。
“玲珑,竟然是你?”刘氏脑中转得极快,片息的功夫,便舒缓心绪,面上一片冷肃,瞪着玲珑,怒道,“玲珑,你为何做这种事?”
刘氏先发制人,将自己脱开。钱氏在旁瞧着,恨极。
倒是方信,依旧不紧不慢,对土鼠道,“那你再瞧瞧,与她接触的可在这?”
刘妈妈心底一颤,垂落的双手止不住哆嗦,半垂着脸站定。她清晰感受到,大爷大夫人冰冷恨毒的目光灼烧着她。
这会,她再转动脑子,却也想不出法子来。一旦认出她,那她就无处可逃!
等待的时刻似乎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