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龙岗外的山谷地势本就崔嵬,若在谷中遇刺极难逃出生天,对于镜漓他们来说——不战即亡!

许是刺客的杀心将镜漓的恐惧勾起,镜漓乌红的眼眸亦是她杀心泛滥的表现,人可以有恐惧,然一旦触碰了一个人内心的深渊,她将再无退路,有的只是一颗玉石俱焚的决心。

“嘎嘎,嘎嘎嘎……”又是这熟悉的阴冷气息,鲜红的彼岸花灵在脚底绽放,阴郁的灵气中传来白骨哭坟的惨叫,鬼影幢幢飞错其间,镜漓一瞬间将这座山谷化作了坟地……

“啊啊啊啊!”谷底的刺客仿佛像是着了魔怔一样,双眼惨白,血肉瞬间化骨,他们只不过是这片花海里的蝼蚁,死亡只是常客罢了,镜漓看着成片死去的刺客,貌似觉得还不够,狰狞地狂笑起来,嘴边不断喃喃道“哈哈哈哈!死……死……”

躲在马车后的马灭霸看着入了魔的镜漓吓得冷汗从眉心直冒,他双腿乏力地支撑着马车对镜漓喊到“小栗子!清醒点!”

宇文林见状立刻飞至马灭霸身旁,拉住他的手腕阻止道“没用的,镜漓已经被花灵控制了,你现在上去只是送死!”

伊雾花凄凉的双眸将镜漓望去,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心魔,看到了那个没有安全感而四处挥剑的自己。这种抑郁的气氛砰然敲击着伊雾花的心墙,她冰冷的双手紧紧拽住马灭霸,哑然道“是炼狱……是我……是我……”

谷中腥冷的红光迸射出谷外,白如晦依旧面色止水般地看着这出好戏,嘴边不屑道“小丫头,这彼岸葬天岂是你能驾驭的……”

“大人,我们派去的人伤亡惨重,仍旧无法拿下谷中要地,那个姓镜的姑娘,貌似……貌似着了魔一般,不少弟兄死在她的手中!”一位下人带着谷中的消息前来禀报。

白如晦唇缝兀的一下紧咬,面部的经络厉的皱起,臭骂道“一群废物!”

白如晦突然冷飕飕地出手一下子掐住那下人的脖颈处,严令道“拿不下他们,你们都我死在那谷中!”

下人面部涨红,眼珠的血丝直冲芥子而去,他一手无力地扒在白如晦手上言道“小的……明……白……”

“滚!去把那丫头的古灵给我夺来!”白如晦突的松开双手,那下人这才缓过一口气。

白如晦要夺仅是镜漓的古灵,许是不知此古灵素有杀伐之灵一称,当年能屠灭浩浩万军,今日且等这些人又何能轻易摘得镜漓的灵种。

谷中一只寒鸦立在枝头,眼眸如墨般深沉望着谷底,一道突然上涌的花灵杀气将它惊的振翅慌乱飞窜。

赫连笙与尚千娘两人联手在山谷两侧抵御,只是单凭二人的灵力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这些个后生啊,杀红了眼真是比老夫还可怕啊……”一种低沉而苍老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赫连笙的灵堂猛然一下烁灭,他感受到了一种压迫感与危险,他将人群中望去,一个身高如若孩叟般的老头拄着老杖立在中央,他身披一件破败的黑色斗篷,斗篷死死的压住了他的目光与半边面容,这个老掉牙的东西蠕动着满是皱纹的嘴唇,一下子老者周围的几名刺客无端地飞悬空中,他们竭力挥动着手中的剑想摆脱,然毫无意义。

“小伙子,你的杀气我甚是喜欢呢……来!继续杀!”那老者阴阳怪气地言道。随后,他掌心向前一推,漂浮在空中的刺客皆不受自己控制飞向赫连笙,刺客慌乱地想要挣脱,他们毫无章法地挥舞着手中的剑哭求道“不要!不要!”

刺客“呼!”的一声从空中迅速砸向赫连笙,赫连笙拔开倾渊,一剑直接封了他们的喉。

“好!好!好啊!你杀人的模样真像极了当初的我……”老者阴冷地讽刺道,接而替赫连笙鼓起掌来。

赫连笙目光冷峻地抛向那老者,此人手段狠辣,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同伴!

老者黑压压的刺客中走出,扯掉了自己头上的破斗篷,露出他毛发稀疏的脑袋,他满目狰狞丑恶地望着赫连笙,随后便是放肆地大笑起来。

“继续!”老者手掌一翻,周围的几名刺客腾空而起,他们无处借力,仿佛若漂游水中的旱鸭子只能挣扎。

几名刺客又一次被当作炮灰砸向赫连笙,赫连笙剑锋一转,用着剑的侧锋将几人拍了回去。未曾想几名刺客还没来得及落地,那老者的手杖上突然窜出一道白色的闪电,直接将那几人轰击成黑灰,任凭风将其吹散。

“你不杀,他们照样也得死!”那老者从鼻腔中发出一道冷笑。

赫连笙也是心慈之人,这也是他最大的软肋,对别人他永远无法痛下狠手。

老者似乎看出了赫连笙此刻所想,他张口便道“杀啊!怎么不杀了?我们的二皇子心软了?”

赫连笙眼眉凝重,他握着手中的倾渊剑不知如何抉择,这老头是在拿活人的命试探赫连笙的底线。

老者见赫连笙作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手重重的敲击木杖,一霎时他就化作残影来到赫连笙面前,一手掐住赫连笙的脖子,两眼嗔视怒吼道“你以为我是在求你吗?”老者说着说着越加用力,赫连笙痛苦地绝眦双眸盯着他,赫连笙根本无法反抗,这位老者是位三堂灵者,灵脉的振频如同敲击着一鼎巨钟,沉稳而有力。

“你们北楚向来不是爱杀伐征战吗?怎么?你们还有心慈的时候?”老者脸上的血脉喷张,嘴角恶狠狠地下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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