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久远到帝皇尚未行走人间,人类仅仅在地球上彼此厮杀的年代,火炮已经被冠以战争之神的称号并当之无愧的成为战场的主宰者。纵使时间过去四十个千年,科技的进步使得火炮家族增加了诸如激光和等离子版本的新秀,但其最古老的用火药发射大型弹丸的那种,依然是最为成熟可靠和最受战士们信赖的类型,她们存在的意义,不仅仅是将敌人的士兵、战车和要塞炸上天去,她们发泄怒火时的吼声,也是比帝国主教的演讲更为有效的鼓舞士气的方式。炮声响亮的一方,士气通常也会更高。

或许帝国舰队航行到的地方都是帝国的疆域,但对我们防卫军来说,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

而眼下,我背后的两门大炮就在这艘曾经被异端夺去的战舰上再一次宣示了真理!

猝然爆发的炮口暴风携带着无以伦比的恐怖巨响一瞬间充斥了整个机库,让原本安静无比的真空环境陷入了巨大的震荡之中,雷鹰本身也被庞大的后座力推得向后移去,制止撞上半闭的机库大门,横扫一切的冲击波将一切细小的物品乱丢乱扔,大到风暴卫士那样的钢铁巨人,小到异教徒们的尸体残渣。哪怕我早已经蜷起身体背转身蹲在地上做出炮击时的标准应对姿势,依然被远远的吹了出去,在墙上撞得晕头转向,几乎连保护自身免受真空摧残的护盾也要散掉。

装在雷鹰炮艇上的大口径火炮,其威力果然不是我们防卫军中那些常规家伙所能比拟的啊……

单单是炮口风就已经如此骇人,那个几乎被贴着炮口轰个正着的堕落术士会有什么下场?那发炮弹的威力,可是足以摧毁任何主战坦克了。我甚至已经做好了迎接敌人死亡时灵能爆发产生的冲击的准备,然而,预料中的冲击并没有到来,连凡人挂掉时那常有的一声尖啸都没有。

没死?!敌人的护盾居然能够强大到抵挡如此大口径火炮的程度?

但敌人原本那明亮如同巨大火炬般的灵能感应已经不复存在,鉴于力量被压制的情况下连感知都变得不太靠谱,我再用肉眼仔细观察,果然不在了。

跑了?!

刚才那一炮射出的炮弹又去哪儿了?我好想没看到炮弹击中机库顶壁或者凌空爆炸,难道在敌人逃跑的瞬间也跟着一起传送走了?

可另一门炮呢?方才开炮的一门战斗加农炮,另一门可是激光炮啊,怎么没有发射?在攻击比较结实的目标时,能量更为聚集的激光效果可是比常规火炮强多了——只要不是穿甲弹的话。但另一架雷鹰,虽然也在高高的昂着机头,却只有最前端的四门重爆矢在朝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半空开火,将机库顶壁打得火花四溅,顺便把沉甸甸的弹壳四处抛飞,有不少还砸在了我的身上。

“抱歉,我们的主炮在上次战役中过载烧毁,还没来得急修理。”那架雷鹰上的火力手很是愧疚的回应我的质问。

果然还是最古老的常规火炮质量稳定啊。

我仔细打量那两架雷鹰,发现它们都伤痕累累,机腹上遍布疮疤,有的是简单焊接上去的铁皮补丁,有些是铆钉,看上去如果不用凝胶封闭的话,恐怕连运输仓的气密性都难以保证。很显然,上次战役中它们都饱受地面防空火力的打击,不论装甲还是武器都经历了最为严酷的考验。作为承载着登陆运输和火力支援两大重要任务的大型战争机械,雷鹰在任何战团中都是地位尊崇的近乎圣物的物品,此时连雷鹰都没能得到及时修理保养,可见那次战斗中野狼整体上遭受了多大的损失。

而眼下这一场战役,是并不在野狼计划之内的突发性遭遇战,本来野狼是可以直接返航芬里斯老家的。

敌人安然撤退了,这是个很大的遗憾,但我从愤怒之中清醒过来,感觉也无所谓。他不可能离开这艘船跑到外面的虚空之中或者干脆躲到亚空间,既然还在,那他的死亡已经预定。

但眼下的任务是继续那被中断的登陆。机库大门关闭了一半,雷鹰就算想撤退都不可能了,何况雷鹰的运输仓就那么大点儿空间,要塞进三百个人的话,里面的空气不可能供他们存活太久。

“接下来该怎么办?”我的思维波动扫过机库,向他们征询解决办法。眼下的问题,难度几乎超过了我所经历过的任何战役。

“没办法。就算电机还能修好,往机库加注空气的空气系统也已经被他们弄坏了。”风暴卫士摊摊手。

“我们可以强行登陆。我们每个人都是能潜入冰洋猎杀海怪的好汉子,区区一点真空难不倒我们。”不少芬里斯凡人士兵这样想着。

野狼们心中满是狂怒暴躁的情绪,但却也拿不出好主意来。

任由凡人的血肉之躯暴露在真空中是绝不可行的。真空跟深海不一样,人可以凭借自身的强壮去对抗深水由外向内的压强,但在真空中,人肺里面的空气会将胸腔活生生胀开爆裂,血液中的气体成分会因低压而析出,甚至血液本身也会因低压下沸点的降低而被体温煮到沸腾。对于真空环境来说,人体的强壮或者羸弱并无太大区别。或许有受过训练的人能不用任何防护设施潜水十分钟之久,但在真空里,就算星际战士都无法存活一分钟以上,凡人的躯体更是只能生存约莫十秒钟。

等等,十秒钟似乎已经足够做很多事情?

从雷鹰的运输舱里出来到里面的走廊大门,最远也不过二三十米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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