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乘客们惊讶地望着外面的十几辆黑色奔驰,穿着黑西服的男人们站成两列,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一时间,乘客们都被堵在了门口,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代小楼支着脑袋瞧了瞧,低声道:“恐怕是哪个地头蛇想讹钱,一时半会儿估计走不掉了,要不……我带您从特别通道走?”
女人沉默着没搭话,不过脸色并不好看。代小楼还以为她是怕了那些看起来就不好惹的人,也不觉得好笑,只想着该怎么安排一下把她给秘密地送出去。
一个胖成球的男人骂骂咧咧地挤了进来,那些被他推在一边的人都想骂,但是看了看接近两米高、足有两个人那么宽的他,以及跟在他身后的两个明显保镖角色的男人,又都把怨气咽进了肚子里。
胖子进了候机厅,左右瞧了瞧,一眼就瞅准了代小楼,二话不说就“滚”了过来。
没错,就是滚。他跑起来的时候两只短腿向外张开,活脱脱就是一颗肉球,周围的人都有一种大地在晃动的错觉。
代小楼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冲着自己来,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把可能得罪的人都给筛选了一遍,没发现这里面有这么一号人物。但他也不敢扭头就跑,硬着头皮挡在身边的女人跟前,把怀里的警棍捏在手里,只想着待会儿往哪个部位捅要合适一点:自卫也是个技术活儿,要想不受伤又击退对方,基本是不可能的,而要是这事儿发生在代小楼身上,他想的就是事后怎么才能用最少的赔偿来换取对方最大的谅解。
不得不说,保安在某些时候还真不是人干的活计。
胖子在距离他几米的地方摔倒了,一个结结实实的狗啃泥,光滑的地板挡不住他这般身躯所带来的巨大惯性,他就这样直挺挺地滑到了代小楼跟前。
就在代小楼犹豫是该拉他一把还是捅他一棍的时候,胖子已经一骨碌爬了起来,跪倒在那女人跟前,眼泪鼻涕一瞬间就下来了:“大姐!你可算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代小楼呆住了:拍电影呢?
女人面无表情,静静地吸着烟。
胖子没得到想要的回应,喘着气道:“大姐,您不在的这些天里,我可是茶不思饭不想啊,那酒更是一滴都不敢沾,生怕哪天喝懵了就错过您的消息呐!”
女人弯下身子拍了拍胖子的脸颊,眯着眼笑道:“哦?我怎么觉着你胖了不少啊。”
胖子脸上泛出一股子委屈劲儿来:“哪儿能啊!大姐您要是不信,我这立马找个秤来称一称,要是多出一斤肉来,我眼都不眨地剁下来做成下酒菜给您接风洗尘。不过可说好了啊,要是我轻了十斤,您可得准我之后好好补补。”
女人直起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胖子被盯得毛骨悚然,哆嗦着问:“大……大姐……真真……真称啊?”
女人发出一阵爽朗的笑:“付胖子你不是想表忠心么?我当然得满足你了。”
姓付的胖子一番天人交战,不过几秒钟时间,就扭着头咬牙道:“你们……还不给我找家伙去!”
女人没拦着,小口吸着烟,眼底却爬上一抹戏谑。
代小楼在旁边看着直冒冷汗,心说乖乖,这打个盹儿都能遇上个出来混的,过会儿不会把自己毁尸灭迹了吧?但是女人没发话,他也不敢开口说要溜。一时间杵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挤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别提多别扭了。
看着两个手下搬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体重秤,胖子脸色越来越白,在手下距离自己只剩三米不到的时候,他已经整个人儿都趴在了地上,涨红了脸叫道:“大姐!我坦白!不过您听我解释,我是这几天才吃回来的!之前在北边,我是真的瘦成了一根骨头啊大姐!您吩咐我的事儿我哪敢怠慢!我要是真胖了我哪还敢回来见您啊大姐!”一边说着一边还扇起了自己耳光,一时间整个大厅鸦雀无声,只听得见胖子掌掴的声音。
代小楼瞅着胖子两边脸都肿了起来,有点不忍心,犹豫了一下说:“姐……那个……过了吧?”
女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很不适应他对自己的称呼,但也没生气,鼻子里轻轻哼了个“嗯”。
胖子心思活泛,揣摩自家主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听到这个如同天籁的“嗯”字,立马一个趔趄爬了起来,站在代小楼跟前笑眯眯道:“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啊?”说着还从上衣口袋摸出烟来递了一根过去。
代小楼不敢不接,但也不敢真点上,接过烟之后夹在了另外一边耳朵后面,胖子这才注意到他早先夹在耳朵上的那根烟,心里一跳。
“叫我小代就行了。”代小楼想了想又说,“哥,你们要是有什么话能不能出去再说?这里……真的不太方便。”
胖子平日里横惯了,哪有被一个小保安说教的份儿,眼睛一瞪习惯性就要开骂,没想到就在他嘴巴一张的同时,旁边的女人也出人意料地出脚了。这一脚后发先至,狠狠踹在胖子的脸上,旁人很难想象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居然能有那么大的力气,竟然一脚把一个少说也有三百来斤的胖子给踹出去了好几米远。
代小楼目瞪口呆地看着女人收回腿来,别人没看到,他这个位置却看得很清楚。那女人竟然还穿着一双布鞋,本来布鞋跟她身上的穿着搭配在一起是很违和的,但有了刚才那悍然一脚的动作,代小楼琢磨着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