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盛夏的傍晚,刚刚下过一场雨,空气无比清新。绝煞拉着语眸,上了湖边的小船。

微风拂过,水声泠泠,语眸感受着莲田的气息,弯腰去掬水。绝煞一把拉住她:“你坐着不许动!不然以后不让你出来了!”

她委屈地道:“那我呆坐着,还不如不出来呢。”

“等一下。”他说。

她听见沙沙的声音,叮咚一声,一滴水掉在了水里。片刻后,他交给她一片荷叶:“这给你玩!”

“……”她捧着荷叶,有些气闷,伸手摸着荷叶中心的圆点,慢慢地旋转着。

绝煞轻笑,手伸进荷塘,掬了一点水,移到荷叶边沿,水从他手上滑到荷叶上,集结成珠,向下滚落,直滚到最底部,漫过她的手指。

她一愣,微笑起来。

他将手心所有的水都释放:“别弄洒了,不然以后不给你玩。”

“我又不是小孩子。”她皱眉。这人装疯卖傻到极致,人前总这样威胁他,好似她是不听话的小孩。也不看看,谁比较像小孩……

他哼了一声不说话,和明心、喜悦去摘莲蓬,摘了就在船上剥起来。剥好后,他献宝一样喂给语眸吃,又折了一枝带柄的荷叶撑在她头上:“我告诉你,这和伞一样。”

“嗯。”语眸捧着莲子,捻起一颗给他。

他低头吃了,舌头故意滑过她手指。她忍不住掐他一把:“你不听话就睡书房。”

“唔……听话了。”他哀怨地道。

因玩了一下午,晚上又被他需索无度,她第二天快中午了才起床。他不知到哪里玩了一趟回来,正遇到她起床,又来闹她。

“你走开!把丫头给我叫进来,我要梳头了!”每次都把下人赶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俩有多yín_luàn。

“我给你梳!”

“不要!你扯得我头发痛。”他兴起过几次,笨手笨脚拉得她头皮发麻,她再也不敢让他来了。

“我练习好久,已经会梳了。”他拿起梳子,开始给她梳起来。

她冷哼一声:“又拿谁的头练习的呢?不会去青楼里借人家姑娘的头发吧?”

他尴尬地咕哝:“我输的自己的,没去过那地方了。”

几年前,他们刚圆房,他笨手笨脚什么也不会,就跑去那地方学习。结果带一身脂粉味回来给她闻见,他怎么解释也没用,刚刚搬进来几天又给赶了出去。后来只得找证人来和她说,证明自己只喝茶聊天、没碰姑娘,她才原谅了他。

“还好意思说……”她羞窘地低叱。明明是装傻的人,有时候又真傻,拿他没法。

床笫之事上,他对她的需索不算过分,都在她承受得起的范围内,但他太过兴致勃勃。最初的时候是他自己没经验要学,不能去青楼问人了就找春宫图来看。看到最后,还让人用木板刻了一箱回来让她也“看”。她气得一脚将他踢到床底下,但最后还是被他缠着“看”完了那些东西……

“想什么呢?”他梳头的动作真是轻柔了许多。

“想你那箱子木板书!”她没好气地道。

“啊!”他低叫一声,差点又扯痛她。他吞了吞口水,“眸儿,你……”

“我什么?趁早拿去烧掉,哪天被人看见,我拿什么脸见人?”

“唔……夫妻之间,这种事很平常,有人比我们更过分呢!”

“你又知道了?”

“总会听人说一些……”他偶尔出门去和那些达官子弟饮酒作乐,那些人真把他当傻子,开起玩笑来无所顾忌,什么都拿来说。所以,他知道丞相的小妾和儿子是私通的、光武将军的一儿一女是luàn_lún的、尚书府的三小姐是被很多人睡过的……

但是,那些事,他从不和她说,不拿来污了她的耳朵。

梳了头,带她吃了点东西,午饭就延后一个时辰吃。

但她没什么胃口,昏昏欲睡。

“你刚刚没吃多少啊,怎么会吃不下?”他伸手探她额头,“是不是生病了?你昨天是不是背着我玩水了?”

语眸无可奈何地叹气:“夫子!水是你给我玩的!”他比当年那位夏雪阿姨还啰嗦。

“你还嫌我话多是不是?”慕容绝煞火了,别以为他不知道夫子是干嘛的!小时候有人教他读书,从不嫌他傻,但说起话来真是没完没了。

语眸躺上床,咕哝道:“谁昨天闹我来着?不困才怪。”

他一窒,知道自己理亏,只得给她把被子、蚊帐都弄好:“那你好好睡一觉,醒了再吃。”

“嗯……”

他在旁边守着,等她睡着了才起身。他到底是担心她身子,让人去叫了大夫。趁着她睡着了、把了脉,没事就当虚惊一场,有事的话,等她醒了一定好好说她一顿……

自从有了他,语眸的睡眠一日一日变好,总是睡得很沉。梦中,浑然不觉就被人诊断了一回。醒过来,刚起身,就有人手快地扶住她,只听慕容绝煞道:“小心,你饿不饿?要吃什么?”

“唔……”她摸了摸肚子,“真的饿了,好像是饿醒的……”

“那就对了!”他道,声音有些激动,却又有些强作镇定,“以后吃不下也要吃。”

丫鬟端来好多东西,他一样一样问她“想不想吃这个”、“想不想吃那个”……

她被烦得不行,索性要将他赶出去:“你走!让明心来!你今天疯了是不是?这么多想撑死我?”

“噗嗤——”明心她们在旁边一阵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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