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肃静!”府尹肃着脸,重重拍下惊堂木,又对陈家众人道,“本官既说有异状,便自有证据。”
说着,他示意人把陈父的尸体抬出来,指着口鼻上的黑紫,说出仵作的解释。
一听对方可能不是自尽,而是被杀,围观百姓顿时一阵骚动。
有时候当吃瓜群众也是要看什么瓜能吃,什么瓜不能吃。
如果这件事升级为嫁祸皇族,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百姓们虽然容易被煽动,但也不是没脑子的,当下面面相觑,都收了声。
“大人,这是诬蔑,小生姨夫分明就是悬梁自尽的。”陈家小侄立刻高呼道。
“放肆。”府尹大怒,“你的意思难道是本官假造证据?”
“这,小生不是这个意思,但……”
“本官欲要再做尸检,自是要查明死者体内是否有mí_yào等物,根据死者外伤显示,并无过多挣扎,因此若查无mí_yào成分,那么凶手很可能便是死者身边亲近之人。”
众人脸色再变,而陈家小侄也一脸惊诧,还有一丝惊慌。
府尹又道,“若死者真为他人谋杀,此案却误判,留杀人凶手逍遥法外,说不得还会有下一个受害者。”
陈家小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贼喊捉贼,那么对方的动机是什么。
正常人都会忍不住往夺取家产上猜。
旁观的人是不自主的怀疑陈家小侄,因为目前他是最大的受益人。
但陈家小侄心里作何想法,便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旁边的陈三看着已经开始动摇的陈家小侄,心下一沉,突然喊道,“之前三位仵作都分明验明我家老爷是悬梁自尽,但只经一晚却变成他人谋害,虽然小人不敢怀疑大人公正,但此时牵扯到皇族,小人心中实在没底,还请大人公正严明,还我家老爷,还陈家一个亲白。”
他这话一落,外边顿时有骚动起来,这分明是在暗示有人破坏尸体,就是想为公主脱罪。
“放肆!”府尹怒拍惊堂木,“陈三,你口口声声一个又一个皇族,是为何意?可知此话,本官便可判你一个藐视国法,诬蔑君上之罪!”
两个罪名盖下来,陈三也是傻了,顿时脚一软,扑通一声又跪下去,显然他刚刚说的话完全没从脑子里过一遍。
“来人,把陈三收押,待此案了,本官再断其罪。”
“不,不,大人,小人不是那个意思,大人,小人只是心中急切,大人,冤枉啊大人。”陈三惨白着脸,被衙役拖了下去。
这也算是杀鸡儆猴,其余陈家人顿时闭紧了嘴巴,一脸惊惶。
府尹看向其余陈家人,又扫了眼外面的百姓,道,“此案午后尸检完再做庭审,届时会派人通知,退堂。”惊堂木拍下,府尹离开,这会却没人再敢多说什么了。
与此同时,陈三被压入牢中,白棠和卫九黎却早已等候在刑房内。
陈家只是个普通商户,只要有了目标和疑点,再要查并不难。
因此很快就锁定了几个人,而今日卫媛自请入牢和府尹堂上的举动,其实也是他们请君入瓮的计划而已。
只要不是专业训练出来的人,在那样的情况下,哪怕他心中有一丝的心虚,都会露出马脚。
而显然,陈三就是最可疑的人了。
“九殿下,人已经带到。”狱卒驾着陈三进入刑房。
“九,九,九殿下?”陈三本还色厉内荏的叫嚣着,待听到狱卒的话,顿时脸色青白交错,身体也止不住抖起来。
卫九黎抬了抬下巴,狱卒立刻领会,把人吊上十字刑架。
“干,干什么,我是良民,你们不能动用私刑!”被绑上架子,陈三的脸更白了,满脑门子的汗,朝着狱卒叫嚣,却不敢去看卫九黎。
“即便你是陈氏的义子,但终究还是奴籍,可还称不上良民。”卫九黎冷声道,抬手示意狱卒离开。
狱卒领命退下。
看到刑房大门被关上,陈三眼底的惊惶更甚了。
“九,九殿下饶命,小人,小人只是心中焦虑才会不慎口吐不敬之言,都说九殿下仁厚,还请赎罪。”
“你倒还真有几分小聪明。”卫九黎冷笑,“但愿这小聪明能保住命。”说着,朝白棠点了下头。
白棠会意,走向陈三。
陈三这才注意到现场第二人,不由错愕,眼底眸光闪动,掩不住的心虚和惊惶。
“看来你认得我。”白棠正对着他,把他的情绪收入眼底。
陈三面色变了变,连忙结结巴巴道,“没,没有。”
白棠没再问,只是打开手中的小盒子,从中取出一根三寸长的金针,没有半分犹豫,直接插入陈三心脏穴位。
“此针入心,与心跳相符,若心跳到了临界点,便会产生共鸣,届时金针会往内移动,待整针没入心脏之中,便神仙无救。”
看着陈安从疑惑不安到惊恐,白棠语气都没丝毫波动,说完便退居一侧,把主场交给卫九黎。
“接下来的问话你尽可按自己意愿回答,只是后果需自负。”卫九黎沉声说着。
午时过后,升堂鼓被敲响。
陈家众人在不安中被带上堂。
而当百姓们围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堂下不止跪着一种陈家人,另还有一大一小两个少女站在一处,看对方身上衣饰,虽不至于金华玉贵,但也透着几分难掩的贵气。
不待百姓好奇对方的身份,府尹便道出了原告被告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