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景致都变得模糊起来。

弟子早已长成人,成家立业,绵延子嗣,难道这不是理所应当的结果么。

他又在想些什么呢?

“师父。”察觉到顾容谨腕上凸出的青筋,苏瑾清眨了眨眼:“您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么。”

转眼间,弟子已换上贴身校服,金丝软甲的面罩遮住面庞,看样子是要从锦衣卫的驻防中突围。……他几乎快忘记了,即使是身体落下病根,苏瑾清也是世间甚少能掌控好阴阳术的人,还是当年那个敢于背叛蜀山出走的弟子。

想至此,顾容谨微微一顿,摇了摇头:“无事。”

只是那张俊美温雅的脸被烛火映得雪白,叫人挪不开眼,亦分辨不出其中情绪。

苏瑾清点点头:“好,师父,我先去找证据了。”

暗室中的密函并不多,关于锦衣卫暗袭一案的通信文书极容易露出踪影,而苏瑾清注意到的则是另一封密函。

这是一桩旧案。

老王爷当年为何满门覆灭,顾容谨前来金陵,桩桩件件,都写的一清二楚。这些事情的背后,竟都有锦衣卫的影子。

与往常的清冷平淡不同,苏瑾清的眸子里划过一道异样的光。

卫梓俞一手构建的情报系统遍布金陵,是丞相府在朝堂上最大的桎梏,做过的构陷之事并不少,苏瑾清的恶名有一半皆出自卫梓俞之手。可现在不同,总有一日,他还有和他的锦衣卫,都应当付出代价了。

顾容谨的眸色却越来越冷。

他喘息一口,掩住尾音微微的一颤:“我们快走吧。”

宁樱觉得今日师尊待她有些不同了,但又说不出哪儿生了变化。

若说从前,师尊绝不会待她如此。

暗室昏黄的光影里面,顾容谨背影孤绝萧瑟,仿若隔世。

“……属下早已安排好了,京城司药舫的老舫主前些日告老离京,只等着殿下回来。”

顾容谨轻轻点了点头,示意无事,让他起身。

司药舫他是听闻过的,是王府一早布下的产业。父王去世后几经流转,又到了蜀山门的手中。

作为掩饰之所,司药舫经营的并非是常见的货物,而是士族难得一见的珍稀之物,包括药材,玉石,运往南疆或边陲。即使御用,也难以与之相较。常人见不到,自然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

而据下头人回报,如今只算是明面上的账目,也可算是富可敌国。税款巨大,即使是官员来了,也免不了毕恭毕敬。

但长在蜀山,顾容谨不会亲自打点这些,不过是用这个地方来掩饰自己的身份罢了。

沈长攸带顾容谨上了马车。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车帘,借着稀疏的月色,顾容谨向外看了看。

是一座华贵府邸。

周遭侍卫无数,封锁得密不透风,不难瞧出主人地位如何尊贵,且恩宠深重。

喉结上下滚了滚,顾容谨怔然道:“想必这便是陛下的宠臣,苏丞相了。”

沈长攸的脸上却全是愤恨之色:“不错,一个佞臣罢了,留下的全是祸名。这些年皇帝只听他的,在他的挑唆下,竟将朝野上的事情都交给了他。”

顾容谨面色微微一僵,无意道:“可我听闻他年少入朝,一身病骨,走到今日,想必也极为辛苦。”

沈长攸冷哼一声:“那不过咎由自取。丞相时常挑唆陛下处置重臣,他是皇帝的人,舫主行事,必要避开苏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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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提示:64.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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