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觉手顿了顿，他该怎么解释，有种男子，被称作娈童？
沈觉写的快，等到墨迹干了之后，趁着络纤雪痴痴呆呆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重新拿了一张纸，铺平展后开始描着络纤雪的模样。
“为什么凤歌会是男子？”络纤雪蹙着眉，困惑地看向沈觉。
“可知晓慕容冲？”想了想，沈觉决定为络纤雪解惑。
“五胡十六国倾国倾城第一人的慕容冲？”络纤雪有些印象——阿房阿房止凤凰，因为慕容冲的小名叫凤皇，她觉得有趣就记住了。
“……是，”对于络纤雪第一时间回忆起的是关于慕容冲容貌的描写，沈觉略不爽，不过仍是尽职尽责地问着，“苻坚可知道？”
“投鞭断流的那个？”想着这个没有另一个典故出名，络纤雪又道：“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嗯，苻坚与慕容冲……生同寝死同穴。”画上人的轮廓已经渐渐地清晰明了，沈觉提笔为那人耳侧添了几缕碎发。
“……生同寝死同穴！”络纤雪眨眨眼，“这……不是形容夫妻的吗？”
“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苻坚当日不仅虏去了慕容冲的孪生姐姐清河公主，还虏去了慕容冲。更是因为慕容冲小名凤皇，就在慕容冲所居住的宫殿中种了数十万株的梧桐和竹子。”
“凤凰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络纤雪眨眼，“可，一个是前秦世祖宣昭皇帝，一个是后燕威帝，这……不太好吧？”络纤雪不太能接受所听到的一切。
“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可知晓？刘欣董贤可知晓？”沈觉描下最后一笔，珍而重之地将画像放到了一侧。
“知，知道……”络纤雪磕磕巴巴地回答，“所以，你是说，凤歌，是个断袖？”
“凤歌是不是断袖，我自然是不得而知。不过朝廷的那些大员里头有断袖，这倒是真的。”沈觉慢悠悠地回道。
“……原来如此。”络纤雪豁然开朗，“对了，沈觉，你怎么知道凤歌比楼心月还要好看？难道你见过他们两个？”
“确实曾一见。”沈觉道，“不过是两只金丝雀，再华贵的笼子，也是用来禁锢自由的。”
“……想必凤歌心中很苦。”
“世间谁人不苦？相比那些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又或是流离失所、卖妻鬻女之人，凤歌过的很不错了。”锦衣华服美酒珍馐，乱世之中能有这般待遇可不易。
“我不苦啊，我是甜的。”络纤雪颇为正经道。
沈觉嘴角微勾。这丫头总是有办法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说那些甜言蜜语，不过，他喜欢。
拿起了写着诗篇的那张纸，沈觉道：“这几日你就不要回去了，诗，我带给逸轩就好。”
想必夏祁安定然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故而络纤雪还是待在普惠寺里面为好，起码他放心些。
“所以……楼心月长什么样子？”络纤雪瞧着沈觉，还是忍不住道。
“眉眼如画，倾国倾城。”沈觉八个字扔了过去。
“……那凤歌又长的什么样子？”络纤雪不满沈觉的敷衍。
“不及我昳丽俊秀。”沈觉毫不谦虚：“我向来不喜女色，况且也只是见过楼心月一面罢了，哪里会看得那么清楚？”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李太白过的好生潇洒，当真是教人羡慕啊。”络纤雪有些怅然。
“要去骑马么？”沈觉又完成了一张小像。
“骑马！可以吗？”络纤雪先是一惊，随即大喜过望，满是希冀地望向沈觉。
“不难。只要你想去就好。”沈觉心知络纤雪不喜安逸，与其让她在古寺之中参悟佛理，倒不如带她去策马狂奔。
“我想啊，当然想。”络纤雪点头，“对了，诗给我看看。”说着络纤雪就要伸手。
“这就不必了，”沈觉收回纸张，“淫词艳调，女子还是不看为好。”
“不，就要看。”络纤雪耍赖。
“你真的要看？”沈觉挑眉，似笑非笑地睨着络纤雪。
络纤雪顿觉不妙，“怎么了？如果我非要看，你想怎样？”
“也无他，”沈觉慢悠悠地开口，“这见楼心月么，第二关怕是要品茶清谈，雪儿觉得逸轩一人可足以应付？”
“……难道哥哥的朋友里面，就没有精通茶道的吗？”络纤雪咬着牙，恨恨开口。
“许是有吧，”沈觉丝毫不慌，“只是，今日你若是看了，今后我再不会为逸轩写这些东西。”
“……不看就不看，哼！”络纤雪佯怒，气鼓鼓地扭过头。
纸被卷起来，挑起了络纤雪的下颌，沈觉哭笑不得地开口：“小丫头，别闹了，这东西你看了不好。”
“你都没有给我写过，第一次写了就要给别的女子看。”络纤雪转头避开纸卷，仍旧是不悦的模样。
“想看的话，今后每日都写给你看。嗯，”沈觉猜出了络纤雪的意图，不怀好意地开口，“雪儿若是如此不懂事，那就别去骑马了，省得使脾气伤了自己。”
“……不看就不看，不骑就不骑。”络纤雪气焰弱了不少。
“好了，后日去如何？”沈觉走到络纤雪的身前，半跪下来平视着络纤雪的眼睛，“不气了啊，这两日你便好好休息，后日休息好了再去骑马。”
络纤雪叹口气，“断袖之癖都能告诉我，却不让我看你写的诗。难道那诗里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自然是没有的，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