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山再一次完全没想到何流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种话他从没听过，但又说的是那么直指人心。
“你真是一个天才！”姜山用一种难以言明的语气感慨道。
何流知道姜山说的是什么意思，赞他天才是被这一番话洗礼认同，另外就是对于他的不能修行感到遗憾。
空有惊人的领悟力，却不能修行，不得不说这是天地均衡之道。
“如果他能修行会怎样？”姜山不敢想象，就凭借天灵体质与对剑法独到认可的领悟能力，未来比月华剑仙取得更高成就，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何流不知道姜山此时心里的想法，如果知道肯定会暗笑:“他一定不知道那玉佩可是一件宝贝。”
玉佩是何流在方寸山寒潭所得，就目前的佩带效果来看，思维变得更加敏捷，身体动作变得更加轻盈协调。当然这只是他能感受出来的，至于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神效，那就不得而知。
“刚才的是守招？”何流满心不解，如此气势的一招怎么会仅仅是守招？
“没错，素云剑总共有八大体系，六十四招，有攻有守，才能称之为气度森严。只是攻守转换并不完全固定。简单来说，就是守招也可以是攻招，攻招也可以是守招。试想，与人争斗总不能是大家都按剑谱上所学，一板一眼的演练剑招。如果是这样，双方只需要坐下自报剑招就行。可实际上不是这样，局势是瞬息万变，能把握住取胜的契机，攻和守才变得有意义。”姜山语重心长道。
何流听的傻了眼，这让他该怎么练习？模拟实战演练在这里也没起大多作用，因为不知道下一刻对方究竟是守是攻。
“素云剑大多如此，剑招根据自己的领悟是提倡自由发挥。独创的连招组合更是完全将招式的变化组合演变到极致，连招也不固定，可能你习惯使出的招式组合是这种，他对于招式的领悟是另一种，所用出来的连招就可能和你的有些招式上的变化。这没有谁对谁错，只有在最合适的时候用出最合适的剑法才最正确。所以素云剑被江湖中人称为繁复异常就是如此，他们所见识到的，都是新奇的出乎意料的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着的剑法。素云剑之所以是天下第一剑法，就是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对方下一手出的是什么剑。”姜山又说道。
何流完全听傻，如果这样算的话，那剑招组合岂不是无穷无尽？
“事实就是这样，每当感到剑法的演化停滞不前时，总有人会推陈出新，创出令人惊艳的剑招组合来。当然这只是对于经过了实战的考验，能在其中起到明显作用的剑招组合，才能在实战中发挥出它应有的生命力。要不然单论创造来说，这其中的变化是无穷尽的，但这些毫无意义。我们练剑不必刻意寻找或者练习什么组合连招，只需尽力领悟剑式中的真意，自然会有所体会，创出属于自己的连招。”
仿佛能够看出何流心中的担忧与挫败，姜山并没有继续给他施加学剑的压力，告知了他之后要学习剑法努力的方向。
何流了然，这就像是做题，公式理解的透彻，题目虽变，可万变不离其宗，总能够找到其中的解法。
这就要简单的多。
简单也只是相对来说，学会这六十四招仍旧是一个大难题。
何流不能修行，在旁人领悟到这一式真意之后，施展出来的剑法气势十足，而到了他这里，就变得平平无奇。
何流只能把它当做一种动作，虽然也领会的到其中所表达的意思，但是，由于体内并无真气在运转不息，无形中就少了一种境界的加成。
修行之人和常人必然有所不同。
姜山实在不忍心看何流施展出的这一式天地立心，明明是一招大气魄的剑法，放在第一式学习，也是让弟子能从中生出敬畏之心，明白有所为有所不为的教导之意。但在何流施展出来之后，这剑招成为如抬手、走路、吃饭等寻常动作一般，没有半点气势可言，可偏偏何流努力做出一副认真的样子，脸色凝重之极，仿佛是要为天下苍生尽其所能，实在是滑稽可笑。
何流还在纠结着为何自己所想的和所做的，有说不上来的别扭，明明刚才见识到姜山如此磅礴的剑法，想复刻其中的几分神韵却不可得，施展出来的剑招，或者说是做出来的动作，怎么会与心中的剑法有如此大的差别，就偶然间看到姜山在明显的憋着笑。
这让他的神圣之心荡然无存。
“姜师兄...”何流不满意姜山在这里看笑话，无奈叫了一声正在努力压制着笑意的姜山。
“咳咳，学剑不是这样学的。”姜山纠正道。
“不是这样学的？”何流感到不可思议，学习本来是他的强项，为何到了此处就处处碰壁呢？
姜山点头，想捋一下胡须，却没想到扑了空，这才潸然一笑，将刚才压抑的笑意尽情的释放出来。但在何流明显不乐意的幽怨目光中，又很快止住笑，说道：“我说刚才不应该向你当面演示这一招的意思，就是怕你受我的影响，把自己禁锢在看似很大很高深的境界，其实是现阶段无法企及的、无法突破的牢笼中。学习剑法应尽可能抛去前人的影响，即不要将别人对于剑法的理解强加到自己身上，这不能成为你领悟其中真意的助力，反而是一种毫无益处的阻碍。”
“忘掉刚才你所看到的，重新找到属于你自己的，这才是学习剑法的正确姿势。”
姜山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