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恁地苍白。

我怔了一下,心中似乎闪过什么异样的情愫,鼻尖泛酸,觉得十分委屈。

朵步尚未起身,花抚已经把水递了过来。

莫太医迅速拟了药方让人照着方子给我煎药,喝下苦得险些让我失去味觉的汤药,又过了个把时辰,我渐渐退烧,开始有点精神气。

不知是不是为了使我宽心,莫太医再替我诊脉时,原本蹙成一团的眉又松开,不再像之前那样惊惶。拱手对永河王说道:“恕微臣老眼昏花,之前灯下惺忪,看不大真切,其实微臣也不太拿得准,公主是不是真患了天花之症。如今再看,仍是拿不大准,所以王爷王妃和公主也不必太过忧心。”

我晕!这什么太医啊,拿不准?

您老人家不知道你的拿不准会吓死人啊。

安平扶额神伤,痛定一瞬,便对待命的侍卫喝道:“莫太医老眼昏花了,不太中用。再去请陈太医,蓝太医,还有,去把朱太医也给我请来。”

侍卫领命,疾步而去。

莫太医老脸一红,冷汗津津。

永河王愠怒,挥袖责备道:“莫太医从医数十载,也拿不准是何症状?”

莫太医立刻跪地叩罪,颤颤巍巍道:“请王爷恕罪。并非微臣庸碌,实乃微臣因上了年纪患了眼疾,夜间看不太清东西,实在不敢确认公主脸上的水痘是否就是天花。还是待天明时分,再为公主确诊。又或者还是请来庆阳王世子替公主好好检查一番。”

永河王愠怒,冷嗤出声:“枉你身为当朝御院院正,太医院首席,竟连一个病症都无法判断,真是无能至极。不用等到明日,现在就去请孟世子来。”

………………

折腾到了后半夜,外间还是闹哄哄的。

我几度欲睡,都被安平和朵步制止,说是得撑到太医来确诊后才能放心,我以手支颐,盘腿坐在床上发呆。太医来了四五个,轮番给我号脉后,几人争执不休,各持己见,有说我是起了水痘,有说我就是得了天花,还有的说我只是起了湿疹,但都无法确定这到底是什么病,最后给出的说法却与莫太医如出一辙——拿不准!

我的天,什么叫拿不准?真是要折磨死个人,死都不能给个痛快的。

“一群饭桶!”

永河王忿然作色,强行忍着怒火,最后决定亲自带着侍从去庆阳王府请孟节。安平在永河王走后更是大发雷霆,对着屋内扎成堆的太医咬牙切齿的一通臭骂,几个太医颔首低眉,被她数落得惶恐不安,莫太医更是措颜无地,半句话都不敢反驳。

若不是看在几个太医都上了年纪,安平都恨不得去踹人家几脚。

约摸着又一个时辰过去,我实在折腾不动了,困乏得厉害,便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因不敢确认我是否得了天花,内室的人皆被遣退,只留下了朵步一人照顾我。

朵步小时候得过天花,所以不用担心会被我传染。

等我睡醒一觉起来已到寅时,永河还没回来,侍卫来报,说是孟节此刻不在府中,不知去了何地。永河王和安阳王正到处寻人,一时半会儿是来不了了。

安平身体不好,熬不了夜,经不住我的劝说只好先行回去休息。

因心里惴惴不安,翻来覆去我都再未睡着,索性掀开被子起来坐着。

天气闷热得让人抓狂,后背起的小红疹又痒又痛,我忍得十分艰难。

屋内灯火明亮,人音渐消,我盘腿坐在软榻上拿着一面小镜子照来照去,摸了摸鼻尖那颗水痘,滑滑的,鼓鼓的。疼倒是不疼,只是——也太丑了吧。

朵步送走安平,满脸愁容的转回房中。

之前不仔细照镜子,我都没发现自己现在丑成这个鬼样子,因为害羞,怕朵步嘲笑,不等她走近,我便赶紧钻进被窝躲着。

“躲我做什么,你什么丑样子我没见过。”


状态提示:患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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