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桥已记熟了九九三才阵内的机关布置,很快带着白雪音和李珠儿,来到名为“天八七”的石室。
至此他们距离“天九七”只剩下一步之遥,但此时“天九七”与“天八七”之间却没有石门,只有一堵厚厚的石壁。
他们于是绕到“天八六”,试探着又来到“天八五”,发现了通往“天九五”的石门,从“天九五”穿过“天九六”再折回来,终于来到机关总图上做有特殊标记的石室“天九七”。
这间石室位于三才阵第三层的边缘,本身并不大,却连通着旁边一个巨大到一眼看不到边的广阔空间。在这个周长至少上千步的广阔空间内,数不清的一口口大箱子一排排一列列整齐地摆放其中,由铁链连成一串一串的,仿佛队列整肃的军阵。
蓝桥倒吸一口气,惊奇地道:“这就是藏宝密室了吗?真比我想象中的样子还要壮观。我曾听蓝枫说过,西夏宝藏有百万黄金,这该是多么难以想象的一笔财富。”
李珠儿撅起嘴道:“你们两个盗宝的人,用这种语气说话就不考虑一下主人家的感受吗?当了贼还这么光明正大,也是没谁了。”
“小妹妹,这钱有命拿,还得有命花才是。”蓝桥笑道,“我们把你救出来,还想办法让你和你的羽飞哥哥相见,你一句感谢的话不说也就罢了,还摆起主人架子来了。小心我把你还给姓张那小子,看你还有没有心思噘嘴。”
李珠儿一听果然害怕起来,扬起头“哼”了一声道:“只要让我见到羽飞哥哥,你们偷我家宝藏的事,我就不计较了。”
蓝桥蹲下身,诚恳地道:“我们不是偷,顶多算是借用。等到时候燕王得势,让他出钱为你重建家园,然后再给你一笔很大的嫁妆,把你风风光光地嫁给凌羽飞,岂不是皆大欢喜?”
李珠儿孩童心性,听他这么一说果然又欢喜起来:“你说话算数?”
“说到做到。”蓝桥拍着胸脯道,“要是燕王小心眼不肯出钱,我就自掏腰包。”
“嗯,我听你的。”李珠儿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眼睛看向虚无的黑暗空间,仿佛看到了光明的未来。
白雪音笑吟吟地走到一口箱子前,抚摸着箱盖道:“想想看,这些大箱子里装满了金条金锭,随便打开一口,都足够人富贵一生……”她随手打开箱子,却是一怔,笑容也渐渐僵硬。
蓝桥走上前一看,同样蹙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原来这口箱子里装的,只有三四件普通的瓷瓶瓦罐。虽然是上等的官窑出品,做工也还算精美,但这些不过二百年的“古董”绝对称不上有多值钱。
白雪音又打开一口箱子,这次里面放的是一把古琴,只是古琴的一角已有些腐朽,琴弦更是断了数根。
蓝桥心里纳闷,一连又打开三口箱子,里面分别装的是前朝皇室的一些旧衣物,用党项文书写的佛经古卷,还有妇女用的发钗首饰等杂物。他先是看得目瞪口呆,旋即颓然坐倒,苦笑道:“看来我们都是被骗了。当初这宝藏的建造者必然是个大贪官,把财宝中饱私囊后拿来这些破烂充数。”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又想起在刚一进来的那间石室中,墙壁上用汉字刻的咒骂季之道的话。
白雪音不信邪,沿着一排箱子一口口掀开来看,却发现里面装的全都是西夏僧人抄写的佛经。
她绕了一圈回来,坐到蓝桥对面叹道:“或许对他们西夏人而言,这些佛经和前朝的皇室旧物就是比黄金更珍贵的财宝了,百万黄金说不定只是个象征意义。”
蓝桥生出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叹息道:“所以说这些佛经和旧物的文化价值相当于‘百万黄金’吗?”
白雪音肃容道:“既探明了宝藏是个天大的玩笑,等下凌公子来了,我们还是快点出去吧。毕竟这里危险重重,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君子不站还是什么……”
蓝桥“嗤”地一声笑道:“你还知道‘君子不立危墙’这典故?”
白雪音一听他这话有调侃之意,羞嗔着不依道:“师兄就知道取笑人家没文化,人家知道比不过风姐姐啦。”
蓝桥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抚,然后道:“难得进来一趟,也不能就这么出去。左右凌小子还没到,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白雪音担心地道:“师兄要到哪去?”
蓝桥低声道:“我熟知地形,这九九三才阵便如同我最理想的战场,我要利用这种信息上的不对等,把张仲杰他们干掉。”
“既是去打架,那我要和师兄一起去。”白雪音抗议着站起身道,“花语夕诡计多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小公主还需要你照顾。”蓝桥含笑摇了摇头,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得又坐下来,语重心长地道:“这不是简单的江湖斗殴,我主要也是利用这里复杂的环境出其不意。我一人一剑了无牵挂,最好随机应变,带上师妹反而多有不便。”
他顿了顿又道:“我已偷袭过他们一次,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我会再次出手。”
白雪音无奈地点了点头,又不忘叮嘱道:“师兄等下若碰到花语夕,切不可手下留情。这女人毒如蛇蝎,师兄小心吃亏。”
“这话你应该对她说。”蓝桥信心满满地道:“花语夕最好祈祷不要被我找到,否则我必然和她新账老账一起算。”
他重新回到“天九七”的石室,见地面尚无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