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中的楚璃躺在床上也失眠了,这次来本是想告诉周玖一个好消息,她委托自己找的人已经找到了,而且还是自己亲自带回来的,然而,今晚令柔儿的态度却让他有些迟疑了起来,想来想去,在他睡着之前做了个决定,决定稍稍晚些告诉周玖,等了那么年,不在乎等十天半个月的。
这些时间,周玖与令柔儿相认,然后与令守礼相认,令柔儿与令守礼相见,令柔儿反对她嫁给自己,这一桩桩的,接连着发生,还得担心令柔儿被人刺杀,掳走,以及令家的振兴,哪一样都是让她耗费心神的事。
次日,令柔儿大概是知道周玖狠狠地坑了周书晏和秦氏一把,心情好了许多,虽然面对楚璃的态度并不是很热情,但也没有像昨日那般咄咄逼人。
当然,楚璃回来了,吃过早饭立即又开始了对几个孩子的教诲,重新当起了夫子。
下午,一辆马车停在了周家村的村口,让人奇怪的是,马车夫手里还牵着一匹调皮的小马驹,马车停了后,车上的人走了下来,从马车夫手中接过小马驹的缰绳,“盛子,你先回去吧,我找着了少爷,得陪着少爷过一些时间。”
“好,那我回去了。现在周家村有名气得狠,就是这里了,不会有错,我放心。”被叫做盛子的车夫笑了笑道,然后掉转马车往回驶去。
从马车下来的人正是周明玉以前的小厮白止,自打周明玉跟着周玖走后,他在府中便没了主心骨,一直惦记着周明玉,这次大少爷要送信给二少爷,顺便把小表公子的马驹送来,他就主动请缨过来了。
“咦?这不是皇上赐给小公子的小马吗?怎么在这呢?”
墨菊和周明玉下午去山上砍柴了,周明玉砍担柴,墨菊搂松针引火用,二人一到院外,就看见一个人牵着个小马驹站在门口张望。
墨菊的声音引得白止回头看了二人一眼,这一看就把白止看得愣住了,有些手无足措看着眼前的人,戴着草帽,挑着柴禾,身穿粗布衣裳,脚踏棉布鞋,这……这人,是他们家俊俏fēng_liú的二公子吗?此时,说他是个樵夫更来得妥当。
“白止?你怎么来了?”
周明玉挑着柴禾,从白止身边走过,问了句,然后脚步不停的把柴禾担了进去,墨菊也认出了是白止,虽然以前二人没说过话,但是她在周明玉公子身边看到过他,是明玉公子的“狗腿子”。
墨菊背着松针也绕过白止走进了院子,白止回过神来,确定自己没有找错,这里的确是周家村大小姐住的地方,于是背着包袄,牵着小马驹进了院子,把小马驹栓在一棵树下,急急朝周明玉走去。
周明玉已经放下了肩上的柴禾,正手拿一块巾子擦汗,白止忙走了上前,红了眼眶,夺过巾子轻声道:“公子,不是说你跟着大小姐来学东西的么?怎么搞得这一身脏污,比我这个做下人的都不如。是不是大小姐故意为难公子你?”
“我自己擦。”周明玉又夺回了巾子,边擦边道,“不是大姐为难我,是我要这样做的。我在这吃住,不用交银钱,大姐还教了我很多以前学不到的东西,我这不过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哪里算得上为难?!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自食其力,就像大姐说的那样,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人才会活得快乐。”
“可是公子,你看看你,皮肤黑了,还有这手,以前什么样的?现在又是什么样的?公子,你为啥要这么作践作自己?要是夫人看到,又得心疼死,奴才现在就心疼。”
“好了,这算什么事,与三房里明武相比,我这哪里会让娘心疼,小题大作。你来是大哥派你来的吧?”
“是大公子派奴才来的,公子你来周家村,没有一封报平安的信回去,这里是个什么情况,府中不知道,那边相爷也不知道,他们不放心你,所以派我来看看,这是大公子给你的信。”白止说完从包袱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周明玉。
从屋子里出来倒水的周玖,正好听见了周明玉主仆二人的谈话,听到周明玉这样的回答,周玖心中很是欣慰,这孩子虽然长歪了些,也有心计,但现在正被自己潜移默化的改变,这是好事儿,所以,装作没听见,也没看见,偷偷的退回了屋子,退回屋子前,看了眼不远处系着的小马驹,这下三个男孩有得玩了。
周明玉不知道周玖正好听到了他们二的谈话,将信拿在手上,对白止道:“我信看了,会写一封回信,明日你带着回信回京城去,今晚你在这歇一晚。”
“公子,奴才想留下侍候你,那些活都由奴才来替你干。”白止一听周明玉要撵他走,急了。
“白止,我如今在这过得很好,不用人侍候,你回去在府里等我,等我回府,还是你侍候我,这个你放心。”周明玉知道白止在想什么,怕时间一长,他不要他了。
“公子……”
“听我的。”
“哦。”
周明玉如今知道了令柔儿是周玖的母亲,也知道令守礼没有死,也知道这些事在当年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可以不向相府说,但是如果白止在,多一个人,就多一双眼睛,他不想自己的人掺和到相府的家事中去。
等哪天大姐带着二叔这个原配二婶回相府后,定会在相府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鹿死谁手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不能恩将仇报,再怎么样,周玖是他的大姐,是认真教他自己东西的人,这些时间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