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大殿铺着一层白玉,陌决的目光似乎比那白玉地砖更加的冰冷。

心里翻涌的都是悲痛,那种被人捏着心脏的痛,那种只要有人提及浮梦就让陌决想要疯狂到需要去用鲜血来抚慰心里发泄不了的悲哀。

就在陌决快要控制不了自己的时候,怀里轻巧的重量和不同的体温让陌决骤然清醒过来。是了,姐姐虽然走了,但是这世间还有姐姐遗留下来的血脉,还有自己的亲人,还有自己需要承担的责任。

宽大的衣袖挥动风声,斩钉截铁的声音回响在大殿“梦妃早前就身子不爽,我知你们心里所想。只是十九皇子,如今的新皇乃是这南羌的主,若是你们有任何不轨之心,杀!”

那般的口吻,不经意间所透露的凌驾于众生之上威压,那是属于皇者睥睨苍穹的气势,自骨子里流露的倨傲尊贵,不容人有半分亵渎逾越的强大气场。

随着那声浓稠的“杀”,只见从大殿的四周涌现无数身穿铠甲的御林军,层层包围大殿,尖锐的武器对准大殿所有朝臣。

文臣们吓到腿脚有些发软,那些武将虽然看似镇定,但额头却已经溢出汗水。朝臣们心里惊恐,公子陌竟然不知不觉控制了御林军,甚至让御林军头领刘指挥使效力,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

“违者,杀!”陌决的眼眸里涌现巨大的杀气。

“杀!杀!杀!”震耳欲聋的附和声充斥着大殿,无数御林军齐齐高吼。

有第一个胆小的朝臣匍匐在地,然后有第二个,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接着一个跪在白玉地面上,表示自己的服从。

陌决巡视着下面的朝臣,在众人屏息惊恐中,抱着希尧走出大殿。

大殿外,躲在乌云里的太阳悄悄的射出一丝光芒,陌决微微昂头看去,眼角的泪珠顺着滑落在发髻中。或许除了什么都不懂的希尧,没有任何人发现那滴泪珠。

“呼”不知是谁,看着悄悄退下的御林军,还有那大殿内已经消失的压力,十分疲累的呼出一口气,随之而来的就是众位朝臣一一起身。

“桌都统,你看,这”有人凑近卓业身边,暗自打探卓业的想法。其他的朝臣无一不三三两两,要么交头接耳,要么眼神示意。

刚虽然众人都表示臣服,那是在性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一个外来城主想要掌控南羌江山,这不仅仅于理不容,更是损害众多人的利益。暂时的臣服,不过是为了保命,更为了今后的反扑。

卓业看着朝友的打探,微微扯出一丝笑意,似是而非开口“如今新皇登基,我等只要尽力辅佐新皇就是!”

众人看着卓业不肯透露,也都夹着尾巴离开。而卓业,在离开皇宫之前,悄然看了眼皇宫的天空,叹息一声离去。

陌决脚步带着坚毅走入浮梦宫,如今能够在这里的都是心腹之人。

“陌决”曳止有些担忧的看着陌决,或许旁人觉得陌决因为这个孩子迅速的坚强起来,曳止却清楚陌决的心怕是已经千疮百孔,稍有不慎,陌决就会倒地不起。

“后面的事情,让我来吧!”曳止站在陌决身前,此时浮梦宫内,子书浮梦和空心策的尸体还未下葬,或者说,陌决未曾开口,没有任何人胆敢去碰两人的遗体,就是曳止也不能。

陌决微微伸出手,哪怕她的身体已经虚脱,但是推开曳止的动作带着不容拒绝。

寝殿大门在众人面前合上,曳止就站在门前,握着的右手已经开始滴血。他心疼,又自责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明明怀中只有一个还懵懵懂懂的小希尧,可陌决却觉得身体似乎有千斤重,脚下的每一步都如同灌了重量。

一步,接着一步,往事历历在目。年幼之时,姐姐的呵护与陪伴,生死重逢之后的庆幸,还有以为一切都在变好的庆幸,如今都变成压着陌决的痛楚。

雕花大床上,身穿红嫁衣的子书浮梦美的那样醉人,鸦色长发被挽成隆重的新娘发髻,精巧的鹅蛋脸上,五官精致而完美,那眉眼,仿若工笔画精心描摹而成,渲染出最浓淡相宜的风景。

她身旁躺着的空心策,红色的喜服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烟火气,他的手紧紧的握着浮梦的手,多么美丽的场景,可惜此时的他们再也不会睁开眼睛。

生前,他们只能偷偷摸摸的在一起,如今死后,陌决要给他们一场婚礼,给他们不会分离的机会。

“看到了吗?”陌决将怀中的希尧对着床上的男女,轻声说道“这是你的父亲,这个,是你的母亲,你要记住!”

“姐姐,姐夫!”陌决突然抱着希尧跪在床前,泪流满面“你们放心,希尧我会照顾好,见到父亲母亲和二哥,记得告诉他们,我很想他们!”

许久,当陌决再次站起来的时候,她的眼睛已经通红一片,那猩红的眼睛里却干涸如夏,再也没有半分泪水。

转身,陌决走的毫不犹豫,那些痛哭流涕,终究掩埋在无人得知的黑暗中。

“吱压!”厚重的大门发出声音,惹来众人齐齐的目光,还有一直站在门口的曳止,连忙探着身体朝那望去。

只见,神色看不出深浅的陌决抱着小希尧走出大殿,除了一双猩红的眼睛,陌决似乎并无不妥,但却又大大的不对劲来。

“吕柠,高爽,若凝,姐姐和姐夫的葬礼,交由你们三人来办,就葬在子书山庄的祖坟内!”陌决命令道。她知道,这皇宫哪怕外人千般觉得好,他们两人怕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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