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廿听了都忍不住笑,“正是这个理儿。”

可是星桂还是忍不住微微皱眉,“可是……此举难道不会引得宗室王公们反对么?若他们联合起来,一起跟皇上唱反调,皇上怕是要为难了。”

廿廿轻轻叹息一声,“是有这个可能,但是也得借给他们几个胆子!皇上已经承继大位四年,他们若觉着自己真有那个胆量公然与天子叫板,他们也得先衡量衡量自己有几斤几两的分量!——如今不是国初,宗室王爷们都不领兵了,单凭自己名下那点子兵甲和包衣、家奴,当真就敢对抗朝廷么?”

“若只是一两个跳出来替克勤郡王求情的,那正好让皇上看清楚了,究竟是哪些宗亲们对皇上心怀反意,也好以后一个一个地拿捏了去。从前他们在暗,叫皇上无从防起,那这回若因为这事儿给挑明了,倒给皇上省了事儿去。”

星桂这才“扑哧儿”乐了,“奴才也觉着他们当真没这个胆量。皇上干净利落除掉和珅和福长安,他们全都亲眼看着呢。他们难道不私底下擦亮眼睛看看自己,看看他们跟和珅、福长安比,真的比那两位还强么?”

“奴才瞧着,这些宗室王爷们啊,如今就是有个天潢贵胄的血统贵重罢了,除此之外,他们还当真不剩下什么了。”

廿廿淡淡勾了勾唇角,“便连你都能看明白的,偏他们还是看不明白……王爵虽然贵重,血统虽说高贵,如今却都是看皇上恩赏的。当真惹恼了皇上,削去王号也不是没有过。”

小眼儿进来给廿廿送茶,一双清凌凌的眼睛一下一下儿地往廿廿这边儿看,却不看定睛;一张嘴被她自己给咬得通红,都快出血了似的,分明是在硬生生地克制着自己想说的话呢。

廿廿瞅见了,不由得轻叹一声,伸手将小眼儿手里的茶碗接过来放下,手却没松开,依旧攥着小眼儿的手臂。

“你也听见星桂是怎么与我说话的了,你如今既然已经到我身边儿来伺候,便也自可学着星桂说话就是。”

小眼儿这孩子年纪还小,而且毕竟是刚调到廿廿身边出上差,这便跟廿廿还有点儿见外,不敢如星桂似的将心里的疑问向廿廿问出来。

这其实是小眼儿懂得分寸,廿廿本是喜欢的,可是既然是已经调到身边儿来,那就用人不疑,应该给小眼儿以与星桂相同的资格去。

廿廿都这么说了,小眼儿还是咬着嘴唇不敢说话。

廿廿轻叹一声道,“也怨我,你进宫这几年了,我也忘了给你改个名儿,还顺着她们管你‘小眼儿’、‘小眼儿’地叫。”

廿廿摆了摆衣袖,豁然扬眸,“择日不如撞日,我今儿就给你改了名儿吧——”廿廿略一思忖,便含笑道,“就叫星桐,可好?”

以梧桐为名,自是喻凤栖其上。如今皇后娘娘刚正位中宫,便将这个名儿赐给了她,小眼儿自是高兴得当即就跪在了地上。

能将这个名儿给了小眼儿,那自然是主子对小眼儿的认可——终究也唯有皇后娘娘跟前伺候的人,才配叫这样意义特殊的名儿啊。

星桂心下明白,主子这般,这终是彻底要忘了星楣的意思。

星桂虽说也替小眼儿高兴,可是心底里还是为了星楣,有那么一点子酸楚的。

廿廿瞧出来了,故意打趣道,“星桂,你觉着这个名儿不好么?”

星桂忙道,“叫主子问,那奴才就说句实话——奴才当真觉着这个名儿虽说好是好,但是还是有点儿不够劲儿。”

廿廿略有意外,不由得挑眉,“哦?”

星桂便笑了,故意挨着小眼儿也跪下,“主子,奴才求主子也给奴才改个名儿。”

廿廿就更意外了,“……这是怎么了?你又不喜欢自己的名儿了?”

星桂的名儿,实则是廿廿在纪念孝仪皇后——孝仪皇后母家有青桂树,孝仪皇后当年在宫里亲手做饽饽,最爱用的就是青桂蜜。

便因为了廿廿这个心意,故此星桂的名儿自然也是贵重的,甚至是比凤止梧桐的中宫地位更为贵重,廿廿都没想到星桂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理由。

星桂小小淘气得逞,眨眼而笑道,“主子……奴才忖着,奴才的名儿该改叫‘月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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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星桂这话,廿廿心下也是微微一震。

是啊,她现在已经正位中宫,乃为大清皇后。那她名下的女子,便也该如从前孝淑皇后一般,以“月”来取名。

亏她方才还习惯地以“星”来给小眼儿起名儿。

廿廿想想,却是淡淡摇头,“我倒不在乎这个。星还是月,终究得能挂在夜空中方有意义。若已经不在了的,攀这些还有何用呢。”

星桂含笑道,“主子说的自然是对,奴才想的也不是从前孝淑皇后,而是皇上对主子的心意——皇上特地赶在四月里,提前让主子正位中宫,可不就是要应了四月初一那一场日月合璧、五星连珠的吉兆?”

“日,天子也;月,皇后也。既然天相都是日月合璧,那就合该主子为天际新月,统领五星去才是。”

廿廿听着,歪头想想,竟也说不出反驳的话。便笑了,伸手点在星桂脑门儿上,“越发的牙尖嘴利,我都要说不过你了!”

星桂笑着扬眉,“奴才如今身份毕竟也不同了,乃是皇后宫里的掌事儿女子,奴才哪儿敢还窝窝囊囊的?奴才可不能丢主子的脸,该说的话自然要说明白去才成。”

廿廿欣慰点头,在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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