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里，淡弱的火光照亮石壁。火把一支一支的被燃烧完，如今还散发着微弱光晕的火把也仅剩下半支。
龙文牧靠着岩壁盘膝坐着，而在他的一旁，云嘉斜着身，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之前这姑娘是在他旁边打坐来着，不过多半是劳神过度，居然在等待途中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睡着之后就不知不觉缩到了龙文牧的肩膀上，几缕长发挡住脸颊，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龙文牧之前就察觉了，只是一直没喊醒她。
作为妖师不至于这么容易疲惫，可一整天都提高警惕，心里也会疲惫。
到底是个女人呀……
时间已经是后半夜。
滴水的声音在洞窟里显得格外清晰，叮咚的水滴溅开声，云嘉一个激灵醒转过来。
自己居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吗？
轻轻屡屡凌乱的鬓发，揉了揉额角，陡然发现自己好像靠在有些柔软的东西上。
吓了一跳，连忙坐直。扭头一望，心里更是狠狠颤了一下。
龙文牧老僧坐定般盘膝在旁边，刚刚自己枕的应该是他的肩膀。
云嘉觉得一股热血冲上脑门，有些手足无措。
自己以前一直维持的是刚正不阿，令出如山的威严形象，但是刚刚居然……居然……
做贼心虚的往龙文牧肩膀瞄了一眼，脖子立马红了起来。
在龙文牧的肩头，刚刚自己枕过的地方，有点浅浅的水渍。
云嘉再摸摸自己的嘴角，脸上红晕更甚。
要不是龙文牧现在好像睡着了，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不会吧……不会的……自己怎么这么丢人……
云嘉手掌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手心里都快渗出汗水来了。
轻轻咬着红唇，手掌在龙文牧脸前晃了晃，见龙文牧没有反应。
她鼓起勇气，悄悄用袖子朝龙文牧的肩头擦去。
快要擦到了……等一下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距离还有一寸的时候。
“你醒了。”一个淡淡的声音在云嘉耳边炸响。
云嘉伸出的手闪电般缩了回来。
本该睡着的龙文牧突然出声，可模样还是刚刚那种闭着眼睛的样子。
“嗯……醒了。”
云嘉脸瞥向一旁，屁股悄悄往外面挪了挪，抱着两个膝盖，脸埋在膝盖上，好不让人看清那副窘迫的模样。
“嗯……”龙文牧鼻子里滚动一个沉重的音符，双手向上撑，伸了个懒腰。
抽了抽鼻子：“肩膀上怎么感觉凉飕飕的，这洞窟里面还在滴水呀。”
云嘉脑袋埋在膝盖上，脸都抬不起来：“嗯，是有滴水。”
她声音小得像是蚊子叫。
“你怎么有气无力的，生病了？”龙文牧似笑非笑的问，“洞里湿气重，你身子这么单薄，不小心点可不行。这洞里还到处都在滴水，我身上都被打湿了。”
云嘉有时候觉得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死死咬了咬银牙，强行装作平静的样子把脑袋抬起来：“那些妖兽怎么样了。”
她不得不转移话题。
“还在附近。”龙文牧也百般无奈。
云嘉拍拍裤子蹦起来，嘴唇一咬一咬的，坐在龙文牧边上，感受着龙文牧那若有若无的嘲笑视线，她心里好像有猫在挠一样。
“既然一时半儿出不去，我们到洞里去看看怎么样。”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提议，可心里的紧张又如何言道。
比起活络一下气氛，那种诡异的宁静才是最让她难受的，因为她总觉得龙文牧好像在看她笑话一样。
龙文牧也拍拍屁股站起来，把火把拿在手里。
“也好，去看看吧。坐在这里反正也冷飕飕的，到时候衣服哪里万一又被滴水打湿了……”
“不准再提滴水。”云嘉红着脸娇喝道，使劲用衣袖蹭了蹭嘴角，大步大步的朝着洞穴深处走去，有一种落跑的架势。
龙文牧乐得不可开交，是个人就会有弱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骄傲。
见云嘉快跑得不见了踪影，一边摇着头一边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