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坦白地说,我虽是二房中人,只是我和贾珠之间的情谊哪里比得过你我之间的。你既然不嫌弃我的出身,能认下我这个兄弟,我也少不得要劝你几句。自古以来,想要追求从龙之功的,究竟有几个落得好?不说站错了队,以至于抄家灭族的,就说真的跟对了主子,焉不知还有鸟经藏这一说?你且看到他(说到这里,贾琳用手比划了一个三)春风得意,可是余下的两位又岂是真的好相与的?而大皇子的确是没机会了,但是他难道不愿意扶持一个更愿意亲近自己的兄弟起来?这里面的水深着呢,咱们荣国府名义上是公爵府,可是如今降一等袭爵,到了伯父这里,已经是镇国将军府了,这样的家世保一世荣华尚可,但若是丢进这夺嫡的浑水里面,只怕连个声儿都没有……”

贾琏被贾琳说得冷汗淋漓。的确,大皇子和三皇子不睦,这事儿如今虽然没有人提了,但是该知道的人都知道。大皇子的生母在后宫之中就是个禁忌,如今已经没有什么人敢提了,想当初,她甫入宫就是贵妃,赐住凤仪殿,得到的荣宠和现在的刘贵妃比起来也不遑多让。而现在的刘贵妃,论起家世来,不过是个官家庶女,是小选入宫的,承蒙当时的太后不弃,留在身边做了个掌事宫女。谁也不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能够肯定的是,这位刘贵妃可以说是踩着凤仪殿上位的。大皇子这些年不曾回京,是因为他底气足了,在用这种方式和今上置气呢。

大皇子手握兵权,外家虽已致仕,但在清流中的影响并不弱,如果他真有心支持谁……在听贾琳说这番话之前,贾琏明明已经觉得,三皇子上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可现在贾琏忽然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他看着在自己面前笑眯眯的贾琳,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郑重地拍了拍贾琳的肩膀。

贾琳没有继续打击贾琏,反而主动提起了别的事情:“我就要远行,姨娘在府里,还求哥哥嫂子多看顾一下了。”

“你只管放心,有你嫂子在,亏不了你亲娘什么的。”贾琏这话说得很满,他也的确很相信自己媳妇的能力。只要不一心盲从王夫人,他这个媳妇就还是个不错的。但见贾琳欲言又止,贾琏便又说:“怎么,可还有旁的事情?你只管一并说来,我自然鼎力相助的。”

“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有些繁琐而已。这次去扬州的人,老太太那里、夫人那里都定下了哪些?你能否给我个单子?”贾琳虽然怕王夫人做耗,但是毕竟是没有证据的事情,他没有直接说,但这要名单的事情还真必须要借助贾琏的手,他在这个府里的根基终究是浅了些。

贾琏没有细问,就把这事儿应下了,转而又说起了自己这会儿叫贾琳过来的目的:“……这事儿也是奇了,我在府里竟然没有听到任何的风声,反而是在外面吃酒的时候,听人提过这么一嘴,约莫是叫老太太瞒下了。我现下说与你听,只叫你心里有个成算。说是,祖父在世的时候,曾经给咱们府里和镇南侯府里定下过儿女亲事,让咱们府上嫡出的大秀嫁给他们府上嫡出的大少爷。按理来说,这亲事如果真的存在,也该是落在我们大房身上的,但是如今我们大房也就一个迎春,这庶出的身份自然是配不上人家镇南侯世子的。元春虽是嫡女,但她的身份严格说起来也是配不上的,这和她没法参加大选是一个道理。只是,我们府里如今没有分家,元春自然也能算得上是我们府里的嫡出姑娘,且当时老太爷的确是指着婶娘的肚子说的,那这门亲事定下的自然是元春了。谁能想到元春出生的日子竟然那般好,她如今既然要进宫,那就彻底没戏了。这日后,镇南侯府不追究这门亲事也就罢了,若是追究起来……”

听着贾琏意味深长的语气,贾琳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这事儿说给我听有什么用?到时候府上赔不出姑娘来,也是他们着急……等等!”

看着贾琳目瞪口呆的目光,贾琏一脸同情地说:“没错,这亲事被人刻意忽略了也就罢了,但若是有人提及,只怕到时候,你得代替元春嫁过去。”

“可是,人家镇南侯难道就乐意给自己的嫡子娶个不能传宗接代的男媳妇?”贾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的镇南侯夫人是继妻,她生了两儿一女,难道就不想让爵位落在自己亲生的儿子身上?世子虽然早早就被立了世子,可是他的婚事,日后还是落在这位继夫人头上的。”继夫人所生的自然也是嫡子,如果先夫人所生的嫡子没有子嗣,那么爵位自然能让继夫人的儿子来继承。

“可是,说亲事时,不是说要嫡出的大秀么?就算可以用儿子来代嫁,我也是庶子啊。”

贾琏忍不住用手上的纸扇拍了一下贾琳的脑袋:“瞧你平日里挺机灵的,怎么一轮到自己的事情就犯傻了?我婶娘一心要把你嫁出去,那镇南侯继妻一心要给世子娶男妻,你说,如果她们一起使力,你还跑得了么?你知道那镇南侯夫人是什么身份?那可是西晋侯家的清灵郡主,她的外祖母是长乐大长公主,母亲是怀玉长公主。长乐大长公主又是个什么身份?那是当今圣上的嫡亲姑母,她的女儿怀玉长公主是连刘贵妃都要避其锋芒的。”长乐大长公主今生只得了一个女儿,也就是怀玉公主。而清灵郡主是怀玉公主的幺女,自然是万分受宠的。

贾琳因是庶子,加之年岁不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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