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达并没在长崎停留,他知道自己这时候下船非但无济于事,反而会有不必要的麻烦。蒋志清、戴季陶等人扣押在i本人手里,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等国内的电报回复之后,方子达所搭乘的邮轮也到了归国的时候。
从长崎到天*津只有短短几天时间,等船靠上天*津码头时,早就得知消息的各记者把码头给围得水泄不通,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方子达脸se尤其难看。
“鄣明,你穿上这个,这些记者我替你挡一下,你和其它乘客从后面出去。”杨度找来一套普通的衣服、礼帽和假胡子等东西,意图让方子达化妆下船,以避开外面这些讨厌的家伙。看着这堆衣物,方子达默默摇头,起身道:“不必了,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何况我们行得正坐得直,怕什么?”
杨度意图再劝,但见方子达已经下了决心只能作罢,让张虎臣的人提着行李,一同向外走去。
“出来了!出来了!”
“快!快看!方子达出来了!”
孙文被刺事件在全世界闹得沸沸扬扬,方子达一下子又成了媒体焦点人物。早在方子达抵达前几天,消息灵通人士就打听到了这船靠岸的准确时间,不仅在京的各大报纸,就连许多国外记者也都在今i一起蜂拥而至。
张虎臣和两个护卫走在前面,顺着阶梯向下。方子达和杨度随后,在他们后面的是这次出行的另外几个随从和护卫。一行人很快就下了船。还没等方子达的双脚踏实在码头的时候,早就等得心急的那些记者们顿时一拥而上。
“方总长,我是民国i报记者,对于孙文先生在i本遇刺事件你有什么看法?”
“我是申报记者,据说孙文遇刺同方先生有关,i方jing方在第一时间扣押了你的随员,现确认他们正是谋杀执行者,对此你有什么要解释的没有?”
“方先生。我是泰晤士报驻华记者,根据传言,有证据显示你参与了刺杀政敌革命党党魁孙文事件,请问这消息是不是真的?”
“方总长,我是中华新报记者……。”
“我是爱国报的记者,请问……。”
现场,几乎所有大小报社的记者全都来了。有些记者的提问还算中规中矩,但有些记者的提问异常尖锐,甚至还有些倾向于革命党的报刊甚至在提问中直指方子达就是幕后主使,当即破口大骂,高喊着要求zfu严惩凶手,要不是码头有着十来个卫兵维持秩序。恐怕早就一片混乱了。
方子达神se平常地看着这一幕,虽然他表面平淡,但紧握的双手表现他内心出离的愤怒。按理说,他归国这么大的事,应该提前对码头清场才对。可天*津这边仅仅只派了些卫兵进行保护和维持秩序,对这些记者们根本不加限制放行。这其中要没什么猫腻方子达是绝对不信的。看来,内阁虽然表面达成协议,可有些人依旧还不死心,想趁此机会给他上点眼药,恶心下人。
静静地站着不动,方子达直等乱哄哄的场面渐渐平静下来后,这才开口道:“诸位!对于孙文刺杀案一事,zfu早有决议,我想大家既然都是媒体记者,应该知道前几izfu所作出的态度……。”
“谁知道zfu说的是不是真的!”
不等方子达说完,人群中一个声音猛然响起。
“zfu发表的声明是假的,难道你的消息就是真的?”方子达的目光顺着声音来去望去,伸手高声严厉斥问道:“既然这位先生能保证你的消息正确xing,那么是不是可以以为你是当事人之一?正好此案疑问众多,可以站出来帮忙做证么?”
也许是被方子达的严厉斥问吓得有些心虚,说话的人再也没有吭声,方子达接着又道:“孙文先生遇刺,消息传来时方某也是惊愕异常,同时对孙文先生去世而痛心疾首。早在多年前,方某就同孙文先生在上*海有过一面之缘,虽然大家在政见上有不同看法,但这是政治,更不会下作到派人暗杀孙先生的地步。何况孙文先生此案,其中蹊跷非常,别的方某不多谈,就谈一点,方某从美国归国,途经长崎,漫漫长途在大海中根本就接到不什么消息,可恰巧就在抵达长崎的当晚,本应该在东京的孙文先生居然在长崎遇害,i本jing方还信誓旦旦说是方某的随从干的,这难道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么?诸位都是报界jing英,都是有文化有头脑的人,人云亦云之事世上何其多哉。”
“那你怎么解释蒋志清和戴季陶被捕的事?而且根据i本jing方透露消息证实,在他们住所搜查出了刺杀用的手枪。”
另一个记者连忙反问道。
方子达一摆手:“这个我没必要进行解释,因为现在这些解释根本没用,一切要以事实来说话。至于i本jing视厅所说的证据之类,呵呵,难道天底下有杀了人还会把证据留在手上等着人来搜查的傻瓜蛋么?何况,内阁已经通过议案,并得到了国会支持,要求把此案交由各国联合调查,甚至有可能的话交给第三国来duli侦察,找出真正幕后主使,以慰孙文先生在天之灵,还蒋、戴等人之清白!”
“方先生……。”
方子达一番话让有些记者若有所思,但还有些记者不依不饶,试图继续挖掘点新闻出来。就在这时,几辆车飞快从码头外驶进,跳下数十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带头的是个上校,指挥着士兵分开人群,满头大汗地赶到了方子达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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