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就带着月慢回宫了，你们也用不着送。”/p
太皇太后起身出去。月慢紧随其后，路过华盈寒身边，柔柔弱弱地说了句：“寒姑娘，后会有期。”/p
月慢的声音渐小，起初是温顺客气，但说到后面四个字时，其有意无意地咬紧了牙关。太皇太后没听见，华盈寒听得清清楚楚。/p
她若让月慢走出这个门，后患无穷！/p
华盈寒转身唤道：“娘娘留步。”/p
等太皇太后转身，华盈寒移步上前，从衣袖里取出一叠折好的纸呈上，“请娘娘过目。”/p
太皇太后惑然看了看她，伸手接过，展开来扫了几眼。起初太皇太后看得颇为随意，但目光还没扫过几行字，眉头霎时紧皱。/p
月慢方才跟在太皇太后身后，如今太皇太后转了身，她便站在太皇太后面前，看不见娘娘手里拿的纸上写着什么，也不敢越矩上前和娘娘一起看。/p
“放肆！”太皇太后骤然垂下手，怒瞪向华盈寒。/p
华盈寒沉下眸子，泰然道：“事不过三，娘娘曾金口玉言。”/p
“你竟敢算计到哀家头上了，还将哀家这个太皇太后放在眼里吗！”/p
“奴婢不敢，奴婢不过是想告诉娘娘一个事实，以免娘娘错救只白眼狼。”华盈寒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p
太皇太后怒不可遏，指尖掐紧了纸的边沿。/p
这个寒盈的心思当真是深呐！先前寒盈松了口，同她立下“事不过三”的约定，她以为是这丫头懂事，懂得顺从她的心意，她便当着她儿子的面许了承诺，倘若月慢再作第三件恶事，她绝不姑息。两个时辰之后，寒盈就将这样一份供词交到了她的手中……/p
“娘娘……”月慢不明所以，伸手去扶太皇太后的手臂。/p
太皇太后挪过眸子看向月慢，眼神十分复杂，看得月慢心底一阵发凉。/p
“你……”太皇太后抬起手，手里还拎着那份供词，指着月慢冷道，“你太让哀家失望了！”/p
月慢愣了愣，含泪道：“娘娘，不知奴婢做错了什么？”又言，“无论怎样都是奴婢不好，娘娘息怒，千万别因为奴婢气坏了身子。”/p
太皇太后又质问华盈寒：“你想要如何？”/p
“月慢在景王府犯下命案，欠景王府一条人命，娘娘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p
太皇太后愤然拂袖，折回主位上坐下，将手中的供词往案几上一砸，“把人叫来，哀家要亲自问话！”/p
华盈寒看向门外，对个婢女使了眼色，婢女便跑去传唤。未几，一个对众人而言并不陌生的人走到了门外。/p
“湘芙……你……你来做什么？”月慢现在就像一只惊弓之鸟，看见平日对她忠心不二的湘芙，脸上竟也露了惶色。/p
“奴婢湘芙，参见太皇太后。”/p
太皇太后漠然问：“这份供词是你写的？”/p
“回娘娘，是奴婢所写。”/p
“你若有半句虚言，可知会有什么下场？”/p
湘芙叩首，“奴婢写的句句属实，绝无虚言，娘娘若不信，可以问问府中任何一个下人，这儿人人皆知奴婢是月慢姑娘的心腹，若非幡然醒悟，奴婢绝不会出卖月慢姑娘。”湘芙又懦懦道，“也不能说是出卖，奴婢只是不想再替月慢姑娘隐瞒那些龌龊事了而已。”/p
华盈寒退到一旁站好，让太皇太后自己讯问。事情虽然过去得久了，但不代表不会留下痕迹。/p
她和太皇太后约定了事不过三，前有栽赃，后有嫁祸，再添上月慢毒杀车夫这桩往事，正好凑齐三桩。/p
人在做天在看，人贱自有天收！/p
华盈寒知道太皇太后因为柳掌仪的死，开始分外可怜月慢，她本可以躲在背后不露面，只支湘芙前来出首月慢，可她还是亲自来了。/p
她替自己讨公道就该坦坦荡荡，再者，她又不想当什么侧妃，不在乎太皇太后是喜欢她还是厌恶她，何须畏手畏脚。/p
太皇太后怒不可遏，手紧紧蜷作了拳头，就压在那封供词上。/p
湘芙照着之前写的那些供词又陈述了一遍，“那日是月慢给了奴婢两个包子，让奴婢塞给前去接陛下的车夫，她告诉奴婢，说包子里下的是泻药，不碍事，奴婢才照她的吩咐办了，谁知第二日，奴婢得知那车夫竟死在了半道上……”湘芙接着说，“奴婢立马猜到了是包子的问题，万分后悔，可是奴婢不敢声张，一直瞒到了现在，望太皇太后恕罪。”/p
“好啊，你竟然……竟然……”月慢脸色煞白，冲着湘芙一阵怒喝，“我待你不薄啊！”/p
“姐姐待我不薄，还不是因为我知道姐姐不少秘密。”湘芙小声道，“也正因姐姐信我，才连害人性命这等事都能放心大胆地交给我去做。”/p
太皇太后默不作声，她对此事的印象极深，因为那是她的孙儿第一次彻夜不归，害得她担心了许久。/p
事后她听说是寒盈带着她孙儿上街玩耍玩儿得野了，误了回府的时辰不说还犯了宵禁，被士兵当犯夜的百姓给抓进了牢里。她气不打一处来，想要严惩一干人等，甚至还要将寒盈逐出景王府，虽被姜屿拦了下来，但她心里至始至终都有一个结，以致后面没能经得起旁人的挑拨，加深了对寒盈的成见。/p
可是她没想到此事竟另有隐情……/p
说起来，那正好是去年初一的事，距今过去了整整一年。/p
太皇太后盯着月慢，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