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表小姐,都是假的,假的!假的!”许是压抑了好些年,坐在地上的管家撕扯的声音带着愤怒,仇恨,将近六十岁的老人,干枯的身躯,蹦出的青筋,还有扭曲的面孔,都像极了濒临绝境猛兽而发出的令人伤心欲绝的悲鸣。

司月并没有看地上的管家,如今他能够发泄出来自然是好的,虽然用那样苍老的声音发出尖锐汹涌的愤怒,让她听在耳朵里都觉得难过心酸不已,可更让她担心的是那个距离她五米远的男人。

就从他要求管家看她耳后那一颗红痣认真仔细一些,她就明白,这人并不是一点也不在乎,只是,他就这么默默地坐在轮椅上,半低着脑袋,整个人有大半部分都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司月想,他一直这么压抑着真的没问题吗?

男人去猛然地转过身子,正对着那一片令牌,“呵呵,”低沉的笑声传来,越来越高,直到最后,司月都能够看到他所坐的轮椅在不断地晃动,“哈哈哈,”而男人变成了疯狂的大笑。

这样的笑声,凄厉得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欢乐,反而让司月感觉到无尽的伤痛,那一刻,她终于体会到了锥心刺骨之痛,一颗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抓在手里,随着那笑声情绪的起伏,被用力的揉捏成各种形状,眼泪在她无知无觉中流出,顺着白皙的脸颊,一路往下,在下巴处掉落在地。

男人的笑声持续了许久,却在司月准备上前是戛然而止,那是,她的心好像终于被捏碎了一般,不能在跳动,也没有了呼吸,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嗓子里像是卡着石头一般,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男子转着轮椅,慢慢地上前,直到在灵牌面前才停下,阴冷沙哑又带着几分嘲笑地声音响起:“爹,娘,大哥,二哥,三哥,你们看见了吗?呵呵,”两声像哭一般的笑声从喉咙里发出,“听见了吗?四姐,爹娘,她是你们唯一的宝贝女儿,是大哥,二哥,三哥唯一的妹妹,你们一个个将他捧在手心,含在嘴里长大,你们都没有想到吧?仅仅不到一年时间,四姐就步上你们的后尘,呵呵。”

又是那样悲痛的笑声,“爹,你后悔了吗?当初你冒着生命危险就出来的安乐侯爷,却成为了害死你宝贝女儿的凶手,你是生气呢?还是后悔?”

低喃如聊家常一般的语气,诸葛清凌轻声地问着面前的灵牌,自然,他的问题得不到回答,沉寂了半晌,“爹,娘,大哥,二哥,三个,呜呜,”真正悲伤正常的低泣声传来,“是孩儿不孝,是小弟没用,没能救得了四姐,才会让四姐在失女深陷绝望的情况下不得不走上绝路,四姐,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诸葛清凌的哭声让司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哗地流了下来,回过神来的管家一边哭一边手脚并用地爬到诸葛清凌的旁边,“少爷,不关你的事,都是奴才的错。”

将军府唯一的小姐,那是被府里上上下下都宠着的宝贝,如今落到这般的下场,他们心里怎么能不难受,不愤怒。

“谁告诉你们她是自杀的?”司月用力地吞咽了好几下,卡着的喉咙终于通了一点,看着在这一片灵牌前自责的主仆两人,轻声地反问道。

就这么轻轻的一句话,却像是在主仆两人已经千疮百孔的心里捅出一个血窟窿,此时的两人脑子已经不怎么会思考了,只是用一样惨白的脸,震惊的眼神充满着恨意,等待着司月的回答。

司月上前一步,“你们应该比我更加了解这府里的四小姐,唯一的弟弟昏迷未醒,亲生女儿下落不明,将军府出来的小姐,会那么软弱的在这个时候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不顾生死未卜的弟弟和亲女?”

“不会的,”管家猛地摇头,“四小姐不会的,”一听司月的话,管家终于回神过来,很快,一个狠辣的巴掌打在他自己的脸上,“当初老奴怎么会相信那些丫鬟婆子的话,认为四小姐真的受不住打击,得了失心疯,老爷,夫人啊,老奴该死啊。”说完这话,跪在地上对着灵牌磕头。

“你是该死,不过,却不是现在,”司月看着面前的两人,皱着眉头说道:“你们真的是将军府的人吗?当年老将军和几位少将军的为何而死,遭何人背叛?你们不去寻找真凶报仇,反而一味的沉静在悲伤之中,你们以为你们这样做,真正高兴的是谁?”

说到这里,司月指着面前的灵牌,“我想绝对不会是他们,而是那些依旧逍遥在外的仇人。”

诸葛清凌愣愣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女子,这一张脸,他是再熟悉不过了,二十年前,他每日醒来从镜子里都会看见的脸,看着她通红着眼里是全是很听不成钢,面无表情的脸上他能够看出一丝温柔,像极了以前娘亲在时对自己严厉的样子。

“过来!”发泄过后,冷静下来的诸葛清凌看着面前的女子,努力想要挤出一丝笑容,奈何好些年都没有笑过,已经忘记了怎么去笑,扯动的也仅仅只是干瘦的脸皮而已。

“恩,”司月点头,走上前,面前这人不仅仅是亲人,更是有着一样面孔的人,这样的感觉很是奇异,让两人的心都不由得亲近起来,在诸葛清凌面前蹲下。

“说说你这些年的事情吧。”伸手想要摸摸司月的脑袋,却在半途中停了下来,放在腿上,诸葛清凌侧头,“爹娘他们也想听听。”

司月也不介意对方的动作,知道他心里还有一丝迟疑,“我的日子过得倒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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