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掐着人的咽喉,寂静的屋内,连呼吸声都像是被放大了一倍。

李氏狠狠的瞪着张琳,她气喘的很点儿沉,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某种欲要喷发出的情绪。

那视线,宛如实质般的落在张琳的身上,阴阴冷冷。

这个死妮子,不说话没人当她是哑巴,平日里看着不显山露水的,没想到,心思这么深,一句话就把整个局面全压在了他们大屋这边,她不甘心!

凭什么要大屋养老,这老张家可就一个苗儿,还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老二老三日子过红火了,不说拉一把自家亲大哥,反而还想把养老的责任往大屋这边推,别做白日梦了,别门了连窗户都没有可能。

“囡囡这话说的……”情绪得到控制的李氏,抿嘴一笑,笑容怎么看都有些曲扭。“是准备让我们大屋来养老了?”轻哼一声,不轻也不重,透着浓浓的嘲讽。“娘是不是就生了老大一个儿啊?二弟和三弟莫不是捡来的?娘辛辛苦苦的拉扯着你们长大,现在倒好,你们长大了,成亲了,日子也过好了,可娘老了,娘老了你们就准备撒手不管了?”

最后一句话,李氏提高了音量,目光在屋里扫视一圈,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扫视一遍,又接着道。“老二就说说你吧,你自长大后,什么时候尽过孝心?你哪一回让娘高兴了?你就是每回每回都把娘气的夜里都睡不着,你除了给几个钱,你都做过甚事啊你?现在,说起养老这事儿,你倒好,直接一句话,家里没个女人不好照顾娘。当初娘让你再娶时,你怎么做的?啊,你躲三躲四的,直接把娘气了一回又一回,现在倒好了,把这事拿出来当借口了,呵呵,娘不在这里,她若在这里,还不得笑着哭出眼泪来啊。她这养的哪是儿子啊,简直就是一只白眼狼儿!”

“老三你也别看我,你回头瞅瞅你自个儿。你都做了些甚事来,比起你家二哥,你也就好了那么一丁点点儿罢了,一只不生蛋的鸡你死活在要揣着当个宝似的供在家里,尽占着茅坑不拉屎。就为了这事儿,你把娘气着了多少回了,怕是你自个也数不清了吧,还有,别忘了娘现在变成这模样,可都是你气出来的。你那一大吼,把娘给气着了,得。这事出了就出了吧,说出去总归丢的是咱老张家的脸儿,就这样吧,可这会儿说起养老来,嘿。三弟妹可就好玩了,你说你吧。没下个蛋出来,还成天嚷嚷着不想照顾娘,那你进咱老张家是干什么来着?老三把你娶回来干什么呢?真把自个当少奶奶了?”

“有个理儿,连三岁的孩子都清楚的很,生儿子本来就是用来养老的,传香火的,可老二老三啊,你们俩都完成了啥了?你们啥也没有完成,倒是整天整天的气着娘,娘生你们养你们,就是为了你们长大后天天给她找气受来着?”

“我知道你们心里都是怎么想的,不就是我们大屋这边没有理儿住这屋,住了这屋就该给娘养老,可是你们别忘了,我们这一屋,至少,没有整天整天的惹娘生气,没有气坏娘的身子,我们这一屋,至少给咱老张家留了一根香火,也是唯一的一根,可你们呢?除了给两个钱,你们什么也没有做,反正,我话摆在这里了,我们大屋每个月出二百个钱,其余的都不管了,你们两兄弟也该尽尽孝心了。”

李氏这大段大段的话说出来,整个屋子比刚刚更加的寂静了,这屋里好像多了一座大山,压在每个人的身上,沉甸甸的,压的都每个人都喘不过气,呼吸变的极轻极轻,连心跳声都大过了呼吸声。

这些都是事实,没有人能反驳的事实。

人活在这世上,压根就没法分出对与错,一个人,活在这世上,他最少得有三个身份,得站三种位置。

可以这么来说,没有谁,活一辈子,能把这三种身份都妥妥贴贴的做到完美。

总会有矛盾,再亲的人,都不可能是与自己相同的一个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都有属于自己的想法。

想要家和万事兴,必须有人后退,学会包容,学会宽善。

可是人心呐……

若退的太多,这日子可就难过了。

任何事情都是双向的,要两者都有自觉,才能完美。

张琳没有想到,李氏会说出这些话来,死死的掐住了爹和三叔的咽喉。

这一招,可真够狠的。

站在她的角度,爹没有做错。孝字大于天,站在爹的角度,爹有错。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老妖婆很有错,爹只有一点点儿错。

这事儿,压根就没法追根究底了,因为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同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就老妖婆做过的那些事儿,已经成了一根刺,卡在咽喉,一动就疼。

张琳理解他爹,老妖婆是间接杀害了娘的凶手,后又不顾母子情分,在他人生最灰暗最难过的时候,竟然就眼睁睁的在旁边看着,连手都没有伸一把,若真把老妖婆接到家里住,这日子还真是隔应的慌,她觉的,每个月张五百个钱已经很不错了。

这事儿在怎么做?才算是最好的?最为妥贴的,恐怕谁也没法给出一个真正的答案来。

这事,真是越闹越理不清了。张琳纠结的想揪自个的头发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来解这个局了。

她不要嫁人了,嫁人什么的,真是太麻烦了,过日子什么的是门大学问,她自知连个皮毛都没学会,真要嫁人了,整天的鸡毛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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