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静谧得只听见来自于田园餐厅房外的几声悦儿的鸟鸣,清幽微弱,却清晰地落入沉思的骆曜笙的耳中。
平直的嘴角弧线渐渐上扬,露出一抹看似苦涩的冷笑,双手十指紧扣,缓缓抬起,抵在下巴的位置,昏暗的光线为他的做了遮挡,看不清他的面容,然那双犹如黑夜之中猎豹般搜寻猎物的锐利眼眸,迸发出幽深的光芒。
刚刚那一场好戏,他一直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去观看,没有插手,闲事这种东西,尤其是别人家的事,他从来就不会去插一脚。
可不知为何,当付溪茜走出来,淡定地走到时家夫妇面前,面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畏惧之色,也没有表现出一丝的退缩,倒是又一次让他眼前一亮,牟然的,心里有一个弦被微微地拨动,幽幽轻颤。
而当看到她被狠狠地刮了一掌,他的思绪轰然空白了一刻,身体不受控制地,便立马迈开步子走到她的身边,将身子摇晃的她接入怀里,低头装作不经意地瞥过去时,她已经昏迷过去了。
看着她苍白的脸颊,还有那触目惊心的红痕,心里头怒火窜起,那一刻,他真想不顾什么礼节,上前回以一击,却还是被理智给压制住了。
直到这场戏散了场,他才完全地冷静了下来。
那双带着幽深光芒的墨眸一转,将直视前方的视线移到了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付溪茜。
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竟然会在不知不觉之间,就让他发生了这滴滴点点的变化,他越来越不明白了,锐利的眸光渐渐黯淡,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唔……”
不一会儿,床上的人儿发出了不自然的声音,拉回了沉思之中的骆曜笙,目光再一次落在了付溪茜的身上。
躺在床上的付溪茜逐渐从昏迷之中醒来,混沌的思绪变得清晰,宛若蝶翼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紧闭的眼眸缓缓睁开,昏暗的房间没有刺眼的光线突然的袭击,所以她并没有任何的不适。
“醒了?”
看到她的动作,骆曜笙从沙发里站起身子来,走到床边,站在那儿,居高临下地看着初醒的付溪茜。
她的眼神木讷地直视着上方,并没有去理会骆曜笙的问话,整个人都想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偶娃娃,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如果不是她因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胸脯,还有她时而眨动的眼睛,骆曜笙真的以为,她已经失去了意识。
“别让我再说第二次?”这个女人,真的是越来越胆大了,竟然连他的话也不回答。
骆曜笙看到她这般模样,不由得心里来气,却还是极力地隐忍着,不去发作,可明显,话里的语气多了一份骇人的寒凉。
“是慕容沁吗?”对于骆曜笙的话,还有那阴冷的气场,付溪茜根本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地害怕,眼神依旧木讷,略显空洞,身体没有移动一分,与他没有任何的眼神直视。
“你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迟疑了几秒,骆曜笙微微侧身,回避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并随意开口提出另一个问题,想要转移话题。
“哼。”听到他的话,付溪茜没由来得冷笑一声。
原本,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和慕容沁是一个圈子的人,又是一起长大的亲密朋友,怎么可能会跟她说实话呢?
初初醒来的时候,付溪茜的思绪就陷入了沉思之中,理清了慕容沁对自己说的话,然后是今天婚礼现场苏桂芳和时国成的出现,两者联系起来,这般低劣的手段,也不难猜出来了。
不过,她竟然敢不避讳地跟自己说出来,想必也是志在必得,也是看到自己在时逸枫面前,没有勇气将那日酒吧的事情说出来,也考虑到,如果自己现在去跟时逸枫说的话,他断然不会相信,让自己在他心里的印象差几分。
哼,慕容沁,真的很爱时逸枫啊……付溪茜心里冷笑了一声,虽然低劣,却还是算到了许多事情。
看着床上的她一动不动,红印深深地刻在她白皙的脸上,形成分明对比,苍白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还有哪儿不舒服?”她如此虚弱的姿态,让他恍然间想到了堕落人间的天使,就如她这般的纯洁,那么让人爱怜,使他微微蹙起的眉头缓缓舒展。
“不用了,我想静静,你走吧!”侧过身子,付溪茜揽过身边的丝被盖在自己的身上,背对着骆曜笙,用疏远而冷漠的语气对身后的骆曜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