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妥协让他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难受的人还有杜鲁哈。这只半张脸都是烧伤的吸血鬼还在回味麻瓜小女孩的甜美滋味,盘算着下一次前来享用那纯净血液的美妙场景,乍然听说食死徒不能再自由出入矿场了,吸血鬼简直遭了晴天霹雳,几乎脱口道为什么我不能来?!

他看到黑魔王的冷漠眼神,话就被堵了回去,吸血鬼的心思顿时都不在这场会议上了。……肯定是贝拉!杜鲁哈充满恨意地嚼着这个名字:一定是她影响了黑魔王的决定!贝拉特里克斯!他真想扑过去撕碎端坐在沙发里的那个女人——不……不!如果有机会,他不要她死。他要把她的血吸干,将她变成和他一样的吸血鬼,让她也遭受渴血的煎熬,体会永生只能躲在阴影里苟活的痛苦!——

这个时候,silbe还不知道自己的朋友正倒在楼下一间屋子的地板上,生死不知,她最疼爱的小女孩正躺在那间屋子的床上,渐渐变得不人不鬼。她和t分坐在沙发的两端,谁也不理会谁。冷战是争吵的后遗症,也许它只是一场来去匆匆的伤风感冒,谁也没想过,有一天它可能会病变成无可救药的癌细胞。

会议进行中。

德萨向t汇报,对布兰登·雷诺的刺杀行动圆满完成了——由他亲自动手并确认,那个男孩已死在霍格沃兹列车的月台上。此外,负责护送男孩的两名凤凰社成员一死一重伤,另有多名搭乘同班列车的霍格沃兹老师受伤,而参与行动的食死徒皆全身而退,没有损失。

听到这个消息t点头说道:“做得不错,你回去以后告诉他们,我会lùn_gōng行赏。”语气平淡,却叫德萨喜上眉梢,这汉子露出憨厚又带点羞涩的奇特表情,似乎黑魔王的一点点夸奖便让他发自内心的受宠若惊;他转头过去朝连连拍他肩膀的卢修斯和艾米克笑了笑,随即说道:

“都是主人运筹于千里之外,您从一个月前就开始布置了,把凤凰社和邓布利多耍得团团转,我们只是照着您的指示在做罢了,哪里说得上功劳。……”

作为旁听者,silbe花了点时间回忆那个名字——布兰登·雷诺。

她没见过这个男孩,但和他的名字已产生多次交集,去年的一个雨夜,她在食死徒叛徒法布的口中第一次听到男孩的名字——

男孩是隆巴顿家族的最后一条血脉,他的家人多年前被t杀戮殆尽,唯有当时尚在襁褓中的男孩被邓布利多救下,改名换姓后收养,长到今年十七岁,即将从霍格沃兹毕业。

那天晚上t从法布口中拷问出这一切后,便让杜鲁哈吸干了法布的血,那是silbe第一次见他下令杀人。

后来她写信警告邓布利多,告诉他男孩有危险,看来,邓布利多这一次还是败在了t手里。

黑魔王要一个人死,哪怕耗费十数年的漫长时间,他终究是要达到目的的。隆巴顿男孩的死亡让silbe见识了他的手段,他的偏执,他的心黑手狠。

silbe没有问他,为什么一定要杀害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她是这场会议的旁听者,她很好地扮演着一个只听不说的角色。然而t偏要知道她的想法,他抬起食指阻止了德萨的讲话。

德萨正在讲述那次行动的收尾经过,因为他的这个手势而停了下来,和其他三个食死徒一齐看向对她说了一句蛇语:“他将来会威胁到我的性命,所以我要杀他。”

这是在向她解释?

虽然不清不楚,总归是一句解释。

silbe说:“你确定?”

“我确定。”

……

“好。”她说。

这件事到此为止,她不会再问了。

谁说只有他在妥协?她也在不断让步,不断放弃自身的原则,你看见了吗,汤姆?

t将视线停在她的紫罗兰眼睛上,判断着她这一声“好”,到底是心灰意冷后的撒手,还是真心实意在为他退让——

“他会对你的生命产生威胁。”silbe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那么你杀他是对的,我没有意见。”

闻言,他的目光稍有软化。

冷战仍在继续,但似乎有痊愈的迹象。

他们开始说战争的事情了。

具体情况t已经了解,这次是特意让食死徒复述给silbe这位特殊的听众。四个食死徒被他不动声色地引导着,对战况的惨烈只字不提,只是用简扼的语言向silbe介绍当前的形势。

一条条十几年几十年才长成的生命,变成了一个个单薄的数字,这里死了多少千,那里死了多少万,这些数字是不会出现在这场会议上的。

山下的战争成了一个离silbe极遥远的传说,传说是抽象的,它的不真实感让将她保护得很好,连德国人的开战理由也没让她知道——这场战争将与silbe无关。

按照他的设想,silbe的心神都会被矿场牵扯住,矿场是她的一亩三分地,她会把全副精力都投入给这里的麻瓜,彻底忽略掉山下的一切,也就不会突发奇想对这场战争“做点什么”。这正是t要全力避免的。

根据历史惯例,每当silbe·斯泰因正义感爆棚,要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做点什么”的时候,就有人要倒霉了。倒霉的可能是别人,但也可能是她自己。1941年,距今三十三年前,身在英格兰小镇圣艾夫斯的silbe,遇见德国麻瓜派兵空袭,镇上的英国人全部躲进了防空洞,她一个人冲上房顶,把当天晚上的夜空变成了德国轰炸机的坟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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