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摸摸她的头,慈祥地笑:“得空还是回家看看吧,女孩儿家,怎好老是在外飘着呀!”又用力拥抱她:“丫头,圣诞快乐啊!”silbe吻了吻她的鬓发,说谢谢大奶奶。

如果无家可归也算一种快乐,那就快乐吧。

赫克拉很安静,两百个人沉默地等待silbe,沉默地看着她回到旅馆、提着一根扫把走进大堂。有人抬头看了一眼大堂的挂钟:她离开刚好十分钟。这个女人说话算话,看钟的人心想:这是个好的开始。

“你要怎样保证我们的安全?矿场在哪?我们要在那儿干多久?”

silbe没有立即回答难民的提问,她说:“来,请给我一个位置。”

她从人群分开的通道走上几阶楼梯,在那里缓缓扫视全场,那目光让每个人都感到她在认真地注视自己。然后她用非常清晰的声音开口说道:“没错,我就是你们的雇主,来自英格兰,我的全名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我在苏格兰拥有一座矿场,就在威廉堡附近,具体的地址和开什么矿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们,等你们和我签订了合约、成为了我的正式雇员,我将会告知一切。”

她在这里停顿了一会,似乎在犹豫是否要说接下去的那句话,又似乎在斟酌这句话的用词。然后没有任何征兆的,她突然飞快地说道:“如果你们在我的矿场工作,你们将活过这场战争。”

这个承诺把难民们惊呆了。他们当中有许多都是犹太人。这句承诺从赫克拉老板的口中听到是一回事,被这个自称是他们雇主的女人亲口说出却是另一回事。这话简直像是出自上帝之口。一个凡人怎么能许下这样的诺言?【注】

可是很多人发现自己马上对这个诺言深信不疑了,这并非因为已陷入绝望境地的他们想要相信这类带来希望的甜蜜谎话,而是因为,在她许下这诺言的那一刻,你除了相信,别无选择。

“您说的是什么合约?我们不是已经在登记薄上写下资料并且签了字了吗?”一名青年关心地问道,他和他身边的人全都抻长着脖子、踮着脚尖,尽管他们注视的女人比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要娇小。

silbe稍稍背过身子,在没人能看到角度的将手伸入小皮包。一张羊皮纸飞入她手中。五英尺长的羊皮纸被silbe抖开,她将它高举过头:“这就是合约,”她说,“在它上面写下你和你家人的姓名,你就是我的雇员。”

签字在静默而有序的气氛中进行。

难民们自觉排队,在那张纸上工工整整地写下名字,然后依次走上二楼,去见在那儿其中一间房间里等待他们的雇主——关于具体的情况,她说她要和他们每个人单独面谈——尽管他们并不知道她为何要这样大费周折。

‘我是她的人了。’许多人踏上楼梯时心想:‘从今天开始,那个叫贝拉特里克斯的女人将负责我的生命和生活。’

路德维希是最后一个签字的。他没有家属,所以合约上属于他的位置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名字。他和之前那199个人不同,那些人很快就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作为雇员,他们服从并接受了眼下的一切,包括某些显而易见的不寻常之处——整整五英尺长的白纸,写满了名字,但也只有名字。

这份“合约”上没有关于合约的任何只字片语。

路德维希握着纸张的一端翻来覆去地查看,茂密的眉毛叠在一起,他已经发现这并非普通的纸张,而是中世纪那会的人才使用的羊皮纸。

“有什么疑问吗?”一个胖子走过来问道。是这间旅店的厨师。路德维希用眼风张望,发现赫克拉的老板已不知去向,而去了二楼的那199个难民至今没有一个下来——他的耳朵告诉他此刻的二楼非常安静。

“有什么问题吗?”胖厨师又一次问道。

“没有问题。”路德维希将羊皮纸放回前台上,说道:“我现在是不是应该上楼去?”

“是的,左手边靠尽头的那间就是。”

路德维希走了几步又停下,问那厨子:“其他人呢?怎么没看见他们?”他真正想说的是怎么这么多人挤二楼却一点声响也没有?!

厨子的笑脸很憨厚:“你上去就能看见他们了。去吧,贝拉在等你。”

贝拉。

这是个好听的名字。

那个女人也长得很好看。路德维希觉得毛骨悚然,二楼见不到一个人,那张没有字的合约和那个提着扫帚的女人处处都透着诡异。可是他必须弄清楚这里正发生的事——是的,他必须。

路德维希走进房间时,魁梧的身躯绷得像一挺标枪。

噼啪燃烧的壁炉让他的眼睛很快适应了昏暗,女人坐在沙发里,还穿着回来时穿的那件红色的大衣,纤细的脖子露在v型衣领的外面。我可以在一秒钟内拧断它,路德维希心想。女人指了指沙发对面的凳子,对他说:“请坐。”

路德维希道了声谢,双手放在膝盖上,端正地坐下。胖子厨师这时进来,将已折卷起来的合约交给了女人,又关门出去了。女人将合约展开浏览,柔和的声音问他:“你叫路德维希?”

“是的,夫人。”

“不必拘束,你可以叫我贝拉特里克斯,或者贝拉。——我看见合约上只有你自己的名字,你的家人呢?”

“都死了。”

女人轻轻的吸了口气,从合约上抬起头看向他:“我很抱歉……是因为战争?”

“战争哪有不死人?——不过


状态提示:第47章--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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