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潇云差点昏死过去!
她一直想,自己何其幸运,遇到一个这样慧眼识珠的伯乐,还对她关照有加!
现在,她把那些想法统统收回!
这头披着羊皮的大灰狼!
这边还没商量出结果,莫潇云的手机响起,公关部经理打来电话:“莫秘书,楼下有羊城晚报的记者来访,要采访你。鳏”
莫潇云起身离开席鹤轩的办公室,平静淡然地回复:“举手之劳的事,有什么好采访的,跟他们说我没空!”
这通电话刚挂,手机又响起,陌生号码砦。
“喂,你好。”
“你好,请问是莫潇云小姐吗?我是南方周刊的记者,能电话采访您几个问题吗?”
“不好意思,我现在很忙,不方便接听电话——”
这个社会如今是怎么了?正能量就匮乏到那样稀有的地步吗?为什么一件普普通通的小事都会被媒体这般追捧?推上道德的神坛顶礼膜拜?
*
江城。
黎明雾霭,薄暮晨光。
王隆接了老板,惯性要驶向公司,却听后座传来清冷淡漠的语调:“去乔教授那里一趟。”
王隆微微好奇,昨天才去看过心理医生啊,怎么今天又要去?不过还是调转车头,去往乔教授的工作室。
乔教授自然明白他的来意,戴上眼镜问道:“陈先生,昨晚你的睡眠质量如何?”
陈子敬面无表情似的,可细细看去,刚毅深邃的面庞却划过一抹痛苦,“给我改回以前的药方。”
乔教授一愣,抬眸看他:“效果不好?”语气透着惊讶,似乎不相信自己苦心钻研的成果竟然对他不起作用,又追问道,“是完全睡不着还是怎么样?”
医生的追问让陈子敬似有不耐。高大颀长的身躯往后靠了些,修长双腿架起,而后摸出烟盒和打火机。
“啪”的一声,打火机的声音在沉寂的空间里格外响亮,薄唇轻吸一口,很快一阵迷蒙烟雾散开,男人眸底的痛楚多了几分,五官越发冷沉:“不是睡不着,而是……会做一些梦,男女之间那种——”
因此,相比辗转难眠,这种令人无法控制的春
梦越发叫他难受。尤其是早上醒来后,面对着湿濡濡的睡裤和孤零零的一个人,闭上眼再度回放那令人热血沸腾的一幕幕时,如万蚁蚀心。
乔教授别有深意地看他一眼,无奈。
这三年,他的抑郁症跟创伤应激障碍倒没有恶化或复发,只是失眠症越来越严重。他之前服用的安眠药剂量已经加重到非常危险的地步,再继续服用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这类新药是他跟国外相关领域的专家一起研制而成的,原以为能对他起到帮助,谁料……
陈子敬大口吸食着香烟,安静的空间里只有他抽烟时发出的细微声响,衬托的越发静寂。
而后,像是忽而按捺不住,他一把掐了烟起身,冷硬的语调几乎是命令般重复:“改回以前的药方,稍后我让助理过来拿药。”
明知他会动怒,乔教授还是尽职地提醒:“你原来服用的安眠药不能再添加剂量了,否则你很可能昏睡不醒!”
“没事,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担。”他转身扬长而去,高大身躯包裹在昂贵精致的手工西装下,浑身上下每一寸线条都透着矜贵与冷傲。
谁能想到,这般一个英气十足光鲜亮丽的男人,竟是一个为了女人把自己折磨得夜不能寐的病人呢。
刚坐上车,卫东的电话打来,关心地问:“你又去乔教授那儿了?新药没作用?”
想必是乔教授依然不放心他继续服用以前的安眠药物,又给卫东打了电话,希望他能劝劝。
陈子敬昨晚做了一夜那种梦,此时浑身透着说不出的疲惫,捏着手机放在耳边,另一手指轻缓有力地压着眼角,低沉的声线带着无所谓似的放纵:“你们把药开给我就行了,废话少说,听得烦。”
“可你得为自己身体负责!你忘了上次入院的事?下次万一送医不及时就没这么好运了!”半年前,他曾因服用安眠药物过度而昏迷,幸亏送医及时抢救过来。
“无所谓。”
“子敬!”卫东鲜少这般严厉,重重叹息一声,犹疑着说出埋藏了几年的话,“你既然这般放不下小云儿,去找她就是了,何苦折磨自己。”
淡漠的面容骤然一紧,按压眼角的长指僵了一下,陈子敬咬了咬牙,声音越发冷凝:“跟她没关系。”
口是心非的家伙!
卫东再也说不下去,挂了电话。
后座的男人闭眼,面色冷凝,如覆冰霜,心头不由自主盘旋着一个名字,魔怔一般挥之不去。
*
进了公司,陈子敬敏锐地发现今天的员工都有些奇怪。几人几人地聚在一起,拿着手机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看到他后,一个个眼神说不出的诡异复杂,顿时
作鸟兽散。
就连向来工作纪律严谨的秘书办都在交头接耳。
进了办公室坐下,孙炜栋进来汇报一天的日程安排,他听着,心不在焉,脑子里不知怎么就又想到昨晚的梦,更恼火的是,身体某处泛起一阵一阵的潮热。
孙炜栋见老板脸色不是一般的差,忽然噤声,屏气凝神地顿了下,小心问道:“陈总,您还有什么吩咐吗?若是没事我先出去了。”
陈子敬点点头,却忽然又想起什么,冷不丁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公司上下都在交头接耳,都闲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