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呀,明月。”绿水还是发现有些不对劲,“你上段时间跟我说起大老爷以前的事情的时候,是提过有这么一个乐姗姗,但是她最后不是举家迁离京城,然后死了么?难道……”
她的眼里闪烁着一丝惊惶:“难道这死人又活过来了?这也太耸人听闻了吧?”
顾芝容道:“据听风楼的消息,乐姗姗并没有死,她自杀未遂,举家迁出京城不假,但是最后她又回来了,而传出她死讯的是乐家,因为他们已经不想认这个女儿了。”
“为什么呢?”绿水再问道。
明月叹了口气:“这个乐姗姗也是个死心眼的,认定了大老爷,此生就不再改变,即便是大老爷娶妻生子,她还是一样痴心不改。而大老爷对她也念念不忘,即便是成了亲也不改初衷,四处寻她。说到底,若不是老太爷的干涉,人家乐姗姗才是我们远宁侯府的侯爷夫人,几时就轮到现在的大夫人了?”
因平日里看厌了大夫人的作派,还有对自己这一房的陷害,明月的立场也有所改变,开始同情起那个外室乐姗姗来。
顾芝容正色道:“不管怎么样,养外室就是不对。”想想自己,如果日后自己嫁了路大公子,而路大公子背着自己在外面养外室,那自己怎么受得了?
但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老爷的外室,倒是给了她一个希望。大夫人实在不配当这个侯爷夫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嗣爵之位,竟然对其他房赶尽杀绝。尤其是对自己,三番五次的下狠手,如果换作其他人的话,只怕是死过好几回了。所以,在顾芝容看来,让这个外室来做这个侯爷夫人,也比现在这个大夫人好太多了。
现在的自己,虽然江南漕运。虽有王叔,还有宝鉴堂帮着自己,但是在府里头,帮手实在是太少了。大夫人要对付自己。二房那边也要对付自己,不管怎么看,自己都处于劣势,这样的情形绝不能再这样持续下去了,她得想一个法子。扭转乾坤才是。
那个外室乐姗姗,即便是此生不要什么名份,也跟定了大老爷,只爱大老爷一个人,证明此人有情有义。何况,这些年来,她并没有因自己有子有女,而计较自己的名份,非逼着大老爷给自己一个名份,想必她是真心实意爱着大老爷的。而大老爷这些年来,对她不离不弃,甚至在当年为了她,可以抛却府里的荣华富贵,可见也是个痴心的人。有情人当然要成眷属的,何况这些年来,这个外室一直在默默付出,总该给她一个名份吧?
顾芝容想了想目前远宁侯府的现状,再想想那个乐姗姗母子三人,忽地笑了。大户人家绝不允许自己的亲生骨肉流落在外的。所以乐姗姗及一对子女终究有一天会回归到远宁侯府里去的。而大老爷在大夫人小产之后,对其不管不顾,只留在外室这边,只怕心中早已做好了要与大夫人撕破脸。把外室接入府里的打算了吧?
那个乐姗妯开了一个绣庄,而且还养了一群绣娘,想必是个精明的生意人,而她也是生意人,生意人与生意人之间,是最好说话的。毕竟计较的都是利益关系。到时候她把府里的事情摊开跟那个乐姗姗说,她相信,这个乐姗姗一定会有正确的选择的。
“明月,绿水,你们二人到后院去备车,我要出去一趟。”顾芝容吩咐道。
马车走街串巷,最后停在了一家绣庄前。
顾芝容并不急着下车,而是拨开窗帘,细细打量着这个绣庄。
这个绣庄是个独立的二层楼阁,约有三四间铺子合并在一起一般大小,上上面横匾上题着的几个大字“甘饴绣坊”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但是若是认真细看的话,便会发觉这几个字的字迹甚是熟悉,分明就是大老爷的题字。
绣庄的第一层摆着各式各样的绣品,应该是拿来做广告的,供来者欣赏其细密的针脚,精湛的绣艺。而第二层,想必是休喝茶商谈的地方户,都上二楼,上面清静,谈生意不受打扰。
做生意的绣庄大门敞开,可以看到这个绣庄与别的地方不同之处,就在于四周都摆放着郁金香。并非是普通郁金香,而是天竺国进贡的名种,花开五色,绚丽夺目,在京城极少有人种植,但是大房那边就有,因为大老爷极钟爱此花。
顾芝容不由笑了,有时候狐狸再狡滑,也会露出尾巴来的。想必是这个乐姗姗受大老爷的影响至深,连喜好也几乎同步了,这才处处泄迅露着大老爷的讯息。
时值深秋快入冬季节,这个时节,各府的冬衣上需要绣些漂亮纹饰,还有民间里这个时候的婚嫁需要的嫁衣,家道较为富裕的,手艺不太好的,都请绣庄帮着做喜袍、喜被等等之类的。所以一大早的,绣庄外面就车水马龙,来往之人络绎不绝。
明月拍拍绿水,指着这个绣庄对她说道:“你仔细看看,这个绣庄在这个街区,枫林院在另一个街区,两者的大门之间相甚远,但是你若是认真看了,再仔细推敲一番,就会发现,其实枫林院的背面就是这个绣庄!”
“真的吗?”绿水真的有点不太敢相信,皆竟这种事情实在太奇妙了,谁能够想得到呢。
枫林院地势好,价格奇贵,但是绣庄这一头就不同,这里较为偏远,有点邻近郊外,买下绣庄,花不了太多的银子。买下之后,将后门打通,这后园私会的戏码想怎么演都行。
绿水很是猴急,马上就想跳下车,进去看个究竟。顾芝容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