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要后悔。”太子看着她,意有所指。
顾芝容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不过呢,在她看来,这个喜怒无常的太子,经常在她的面前说些古古怪怪的话,她已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快宣布吧。”顾芝容低声催促道。
太子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朗声道:“好,既是如此,那本太子就赐婚陆家二公子与远宁侯府二小姐,过后本太子会向皇上请旨,赏下珠宝百箱,绸缎百匹,以示庆贺。”
众人一下子愣住了。
陆星愣愣地抬头看着顾元芳,顾元芳也愣愣地看着他。停顿了片刻之后,二人的脸上都露出惊喜莫名的神情来。
陆星豁地站了起来,激动道:“多谢太子爷体恤下情!多谢顾五小姐!”
他没有想到,让自己一直头痛的问题,就这么轻松愉快地解决掉了。这简直就是飞来的好消息啊,他看向顾芝容,对她是又敬又佩。
太子颌首不语,顾芝容则很大方地摆摆手道:“陆二公子,你也甭跟我客气了。说到底,我家二姐数次承蒙你相救,这份恩情我们远宁侯府还未曾言谢呢。如今这个事情,是天大的好事,值得大大庆贺一番。”
然后,她不忘身边还有个太子,笑眯眯地看着他:“太子殿下,我说得对吧?”
太子很是将就她,点了点头。
这让底下的侍卫们又一次大跌眼镜。
绿水则扯了扯木瑾,有些神往地看着前面道:“木瑾,我看我们小姐与太子殿下,是不是很有默契啊,有没有一种妇唱夫随的感觉?”
木瑾拍了一下她的头:“你这个丫头,在想什么呀?我们小姐可是有婚约的人了,再说了,路大公子也不错嘛,对我们小姐又好……”
“那真是太可惜了。”绿水颇为惋惜道。她的本意并不是说路大公子不好,只是现在这个场面。她怎么就觉得太子爷与自家小姐也很登对呢?
顾芝容见二小姐既已找到,而且现在一副如此狼狈的样子,被这么一大群人看着,总不太好吧?
于是朝着太子道:“太子殿下。多谢你带人帮我找寻二姐,如今二姐既已找到,我先送她回房休息,并给她治伤。这里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先退下了。”
太子点点头。转身欲走,忽地又转过身来,补充一句道:“可别忘了你对我说过的话,你可是欠我一个太子妃的。”
顾芝容有些不耐烦道:“不就是一个太子妃吗,我知道了,赔给你便是。”
看着太子嘴角噙着笑,似是很满意地带着他的人走了,顾芝容疑惑地想:“传闻不是说当今太子不近女色的么,怎么这么急着要一个太子妃了?难不成转性了?”
不过她也没多想,毕竟面前还有一个替她挡了劫难的二小姐。她飞奔到顾元芳的面前。抱歉地看着她,并吩咐木瑾等人快快把二小姐扶到旁边的西厢房里,又唤绿水去找净空,取些治伤的药来。
绿水飞也般去了,不一会儿,净空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药箱,那个药箱里似乎塞了很多的药,他又要提又要跑的,气喘吁吁地奔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叫道:“容姐姐,你受伤了么,伤得怎么样,重不重?”
顾芝容:……
明月没好气道:“你这个小沙弥。说什么呢,存心诅咒我们小姐是不是?我们小姐好着呢。”
净空认真看过去,果然见顾芝容一点事情都没有,他不由把疑惑的目光投向绿水:“那么她……”
绿水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指住净空道:“我的话还未说完呢,你跑什么跑?又没有人在后面追你。居然跑得比兔子还快!”
净空搔着光溜溜的沙弥头,不好意思道:“我一听绿水说有人受伤了,又见到绿水是容姐姐身边的人,我就以为是容姐姐出了事情,一着急,所以我就先跑过来了。”
绿水以前也跟着顾芝容在悬济寺里替苏氏守孝,与净空混得也比较熟,当即一手掐了腰,一只手揪住他的耳朵,道:“你存心诅咒我们小姐是不是?呸呸呸,我们小姐好得很,能跑能跳能吃能睡,怎么能那么轻易受伤呢?”
净空似乎有些怕绿水,被扯住耳朵也不敢太用力挣扎,只“哎哟哎哟”地叫唤:“好姐姐,你饶了我吧,我下回再不敢了。”
听得他求饶,绿水这才放开他,末了还不忘加一句:“把你的话收回去,再到佛前替我们小姐诵经一百遍,祝我们小姐万寿无疆!”
顾芝容忍住笑道:“好了绿水,你就别为难他了,他也是好心,算是无心之失。”
净空忙感激地朝顾芝容看了一眼,然后对绿水道:“你看容姐姐都原谅我了,我都说了,容姐姐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
顾芝容忍住笑道:“少拍马屁了,快点把药箱拿过来,别碍了我办正事。”
玩笑归玩笑,一听顾芝容这样说,净空也不敢怠慢,当即把药箱伸前一递:“容姐姐,这药箱里的东西我全装好了,你快拿去吧。”
顾芝容接了过来,觉得挺沉的,知道净空一向心细,肯定把所需的药物全找齐了,于是含笑对他道:“谢谢你了。”
进到西厢房,二小姐顾元芳已经被木瑾等人搀扶到榻上躺着,取来干净的衣衫换上,并净了脸,稍微梳了一下妆。
即便如此,顾元芳的脸仍然青肿得吓人,尤其是额头,又青又红,还突起一个大包来。下巴磕破的地方一片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