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耐着性子,微笑道:“那顾五小姐请说。”
顾芝容侧头看他:“你们为何要选择这个时候来?”
老者依然十分好脾气地继续回答道:“因为,时机已经成熟。”
时机已经成熟?
顾芝容表示听不懂。
老者笑笑道:“玄鹤大师生说的。”
顾芝容一怔,继而跟着老者嘿嘿地笑着。其实在心里头,她恨不得杀了玄鹤。看来,玄鹤是埋在她身边的一个定时炸弹啊。
她有点后悔让他留在身边了。
而且,她好像还把那本奇书译出来给他看不是?
这个叛徒,想必把那个译本看通看透了,这才向越地汇报说时机成熟。早知如此,她应该只译一丁点出来才对,然后一直拖一直拖,这样的话,越地的人也就不会这么快找她的麻烦了。
说实在的,现时的越地,对于京城而言,就是一个诸侯国,而且还是最大的一个。天下不能大统,各诸侯有着自己的领地,有着自己的军队,有着自己的人民,这对于君王来说,始终会是一个威胁,对于天下百姓来说,战争的阴云始终在头顶上盘旋。谁能保证君王不会起疑心?谁又能保证各诸侯都能乖乖听话?
权力从来都是一把利刃,兵不刃血,不会收回。一旦哪个诸侯强大了,终将成为君王的心腹大患,不派大军围剿,也会使出各种手段剥弱其势力,到时候,不甘心的诸侯们会反抗,会起兵,天下必定大乱。在坤乾未定之际,人们只能过着战火连天,流离失所的日子。
顾芝容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出现。
顾芝容不想过这样颠沛流离的生活。
所以,她根本就不想替越王治病。
越王其实这个样子挺好的,至少让君王放心,还有,他的儿子肃五留在京城做质子,这一切,基本能够维持现在的平稳局势。
她当然希望能够一直这样下去。
但是,越地的人不答应。
顾芝容叹了口气:“你说的时机已成熟,但我觉得未必如此。”
老者十分的有涵养,他当然听得出顾芝容话里头的为难,甚至是刁难之意,依然带着微笑,道:“哦,那顾五小姐说说看。”
顾芝容踱了几步道:“玄鹤所说的时机成熟,但却不是我认为的时机成熟。目前,我的工作室还未建好,很多仪器还没有造出来。你们也知道,越王身负重伤,这些年必定暗中经过多方医治了吧?依我看,越王这是病入膏肓,如非如此,你们也不会冒然潜入京师,找到我。如今仪器未齐,贸然动手,你们能够保证我就一定能够治得好越王的病么?指不定我是把他治得身子越来越差,一命呜……”
顾芝容的话还未说完,老者旁边的一位黑衣人已经听不下去了,刷的一声把佩刀拿出来:“咱们不要跟这丫头废话,若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也不知道咱们的厉害,还以为咱们好欺负的!”
顾芝容冷眼看着这个年轻黑衣人。
“仲卿,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能冲动。”老者一把按住年轻黑衣人的手,“你以为你这个样子,能够吓得到她么?”
年轻黑衣人朝顾芝容看去,只见后者虽然沉默地看着他,但眼睛里明显蕴含轻蔑之意,根本不似其他的女子般,一看到明晃晃的刀,不是吓哭了就是吓晕了。
年轻黑衣人不由怔了一下。
老者轻轻叹了口气。
年轻黑衣人眼珠一转,一个漂亮的纵身,就到了顾文心的身边。只见他一把抓着顾文心的衣襟,也不知道给顾文心灌了什么下去,只听得“哎呀“一声,顾文心居然醒过来了。
醒过来的顾文心恨不得自己再度晕过去,不要醒过来。因为,她一睁开眼睛,还未弄清楚怎么一回事,一把明晃晃的刀就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那么薄的刀刃,发出冷嗖嗖的寒意,她甚至在想,如果,如果那个黑衣人稍微再用点力,或是他因此崴了一下脚的话,自己也就马上去见阎王爷去了。
现在的她只能看着脖子上的刀呜呜地哭:“求求你,求求你,千万不要用力,千万不要啊……五妹妹,你快来救我啊。”
年轻黑衣人看着哭得乱七八糟的顾文心,眼睛里流露出明显的蔑视:“真是没用!”
老者也很是奇怪,看向顾芝容:“这位难不成就是顾五小姐打算让其替代顾家二小姐,成为太子妃的大老爷的私生女儿?顾五小姐怎么会选择这样的人?”
语气里跟方才那位年轻黑衣人一样的不屑。
顾芝容在心里面微微叹气,看起来对方什么都知道,自己一点胜算都没有,不答应他们的条件怕是不行了。且不说密道里的人能不能活着出来,就目前来说,如果她不答应的话,顾文心明显不能活。毕竟,年轻黑衣人眼中流露出的杀机是货真价实的。
老者的话好像激怒了顾文心,这个顾姑娘也真是急了,猛地扭头看向那位老者:“你这个死老头,你到底在说……”
“什么”二字还未出口,她就觉得脖子上一阵剧痛袭来,“哎哟”失声叫了出来,再低头一看,刀刃边上已现血迹。她不由大哭起来。
顾芝容大吃一惊,忙道:“文心姐姐,你千万不要动。”
年轻黑衣人冷哼一声:“真是不识抬举,自作自受!”
原来方才是顾文心自己动来动去,这才使得刀锋擦着她脖子上的肌肤划了过去,擦破了皮,血便流了出来。
可顾文心哪里见过如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