庵堂中的女尼因为重羽和黑衣少年的贸然闯入,一时间都有些慌乱,连早课也顾不上了。
黑衣少年站定脚步,左右打量了一下,直接问道:“秋灵素可在?”
一个年龄略长的尼姑强撑着怒斥道:“这里不过是些出家人,哪有什么秋灵素!”
重羽和黑衣少年对视了一眼,黑衣少年身上混不吝的性格这时候算是充分的展示出来了,绕开那些尼姑,一马当先的就往庵堂后面闯。
重羽也立即跟了上去。
那尼姑被气得眼前直发晕,声音都有些颤抖,“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在庵堂中并未寻到任慈夫人秋灵素的身影,重羽同黑衣少年一路找到了庵堂的后山。
庵堂的后院外面,便是山间的一小片平地,三间茅舍极为安静优雅,因为被彻夜的雨水打湿,还带着些微的雨露清新。
茅舍前柴扉半掩,窗子紧闭,屋子里没有什么烛光灯火,悄无声息的,也让人猜不到里面究竟有没有住人……
黑衣少年微微蹙着眉,已经有些急切的冲过去强行推开了门,屋子里面身着素淡麻灰色衣裙的秋灵素正坐在桌边,单手支颐,微微阖上眼睛将睡未睡,房间里安置的小小香堂上,则是摆放着任慈的骨灰坛子和木刻的牌位。
被黑衣少年闯入的声音惊醒,秋灵素如惊弓之鸟一般的从座位上弹起来,她的面上依然覆着黑色的轻纱,只露出了一双还带着些凄惶之色的美丽眼睛,任慈的骨灰坛子,也被她一把护在了怀里。
看到这幅场景,黑衣少年的动作不由得微微一顿,心中免不了也生出了几分隐隐的同情……
昔日的英雄美人,如今却只剩下了一抔白骨和惊慌失措的未亡之人……
秋灵素护住任慈的骨灰坛子之后,方才抬眼看向重羽和黑衣少年,发现这两人她竟是一个也不认识之后,秋灵素的面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几丝惊诧之一来,半晌,终于迟疑着开口道:“你们……是谁?”
黑衣少年看着任慈的牌位,以及秋灵素怀中的骨灰坛子,最初的同情过去之后,心中不由得想起了此时依旧下落不明的父亲,念及父亲便是因为收到了秋灵素的求助信,才会匆匆离开大漠赶来中原,以至于如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一时间,黑衣少年心中便是有再多的同情柔软,也因为自己父亲的事情而变得硬下心肠来,漆黑的眼眸里,神情也再次变得坚定冷硬起来。
重羽同样没有回答秋灵素的话语,而是认真的看向已经放置在香堂之上的那个木质牌位。
任慈的名字赫然在上,只是,那块木牌的做工虽然认真,却依然能够看得出来,是出自生手之中,并且,牌位上的字迹,也极为清隽秀丽、像是一名女子所书……
“任夫人?”重羽把视线从牌位上收回来,静静的看向那个面覆黑纱的女子,用一种极为笃定的语气开口道。
秋灵素微微一怔,毕竟,任夫人这个称呼,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之前任慈重病在身,南宫灵在丐帮之中便已经是大权在握,再加上他又顶着一个孝顺的名号,任慈和秋灵素几乎是被他软禁在丐帮总坛之中,除了南宫灵,任慈和秋灵素几乎见不到任何外人……
秋灵素怔了半晌,她极为专注的看了重羽的碧色的眼眸许久,却别过了头去,并未同他多言,而是将实现落在了黑衣少年的身上。
茅舍中是一阵难言的寂静。
重羽看得出来,秋灵素的眼神有些迟疑不定、显然她的心里恐怕还藏着不少事情,而她看向黑衣少年的眼神,似乎也瞬间闪过了一丝无奈伤感和了然……
秋灵素略过了重羽不提,紧紧的盯着黑衣少年,半晌才终于低声开口道:“你们不是南宫灵的人吧……你的眉眼同札木合几乎一模一样,你们是什么关系?”
黑衣少年略一扬眉,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些许的焦躁来,飞快道:“札木合是我父亲,”稍一停顿之后,又继续追问道:“你果然见过他!他现在在哪里!?”
秋灵素的眼神里似乎流露出几丝痛苦之色,神色近乎惨然的摇摇头道:“不,我没有见到他……”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到了后面几乎只剩了含糊不清的轻轻呢喃。
重羽伸手拉开已经记得快要失去理智的黑衣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冷静点。”
黑衣少年这才稍稍恢复了正态,却依然不掩焦急的盯着秋灵素,不依不饶的叫道:“你没见到他?你怎么可能没见到他!他瞌睡收到了你的求助信之后,不远万里直接从大沙漠中跑来中原找你!”
秋灵素死死的盯着黑衣少年,自言自语般的喃喃道:“你是札木合的儿子,这么说,你便是沙漠之王的少主了……”念道这里,秋灵素的眼睛也猛地明亮起来,就仿佛是一个在河里溺水濒死的人抓到了最后一根漂浮着的稻草一般。“你会为他报仇吗?你一定会给你父亲报仇的吧,你……”
黑衣少年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脑海中瞬间几乎只剩下一片空白,精神恍惚的重复着:“报仇?报什么仇……我父亲果然真的出事了吗……”
秋灵素惨然一笑,尖刻的说道:“他当然出事了,何止是他,西门千、左又铮、灵鹫子、札木合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死在了南宫灵的手上!还有任慈,那可是他二十年来的养父,不还是死在了那个畜生的手里!”
黑衣少年的面上只是有一瞬间的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