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初不知自己到底身处何处,四周一片浓墨般压抑浓稠的黑暗,让她什么都看不见,就连呼吸仿佛都受了阻,随时都可能窒息。舒麺菚鄢

她就置身于这样一片无边无际的黯黑中,内心却是莫名地急切,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击着一般,随时都可能将她吞噬,横冲直撞着想要找到出入从这里逃离出去。

当那份急切和恐惧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地堆积,最后到达某个临界点,在一种极致的近乎窒息的压抑感中,她终于猛地从那片黑暗中挣脱出来,入眼的是与方才的黑暗截然相反的纯白色。

刺目的白色映入眼帘,让之初下意识地眯了眯眼,耳边即时传来某个陌生又熟悉的温柔嗓音,“小初,你醒了?”

之初循声看去,白曼荷的脸近在咫尺,写满了浓浓的关切和担忧柝。

眼角的余光扫过去,就看到好几张面孔,脸上都凝着或深或浅的担忧。

裴御琛,展彦……最后就看到了夏凌远,和他怀里的念初。

“妈咪……”念初看到之初醒来,立马挣扎着从夏凌远怀里爬到病床上,凑到之初身边嗓音甜糯的唤道杈。

之初撑着坐了起来,一手将念初揽进怀里,思绪一点点地回转,脸色也随着记忆地归来慢慢变得惨白,脑中不断盘旋着那一个仿佛刀刃般尖利的思绪——封锦言死了!封锦言、死了!!!

“妈咪,你怎么了?”念初被之初抱在怀里,昂首看着之初异常难看的脸色,怯怯问道。

之初机械地低下头,眼中含着瞬间凝聚起来的泪花,却拼命地睁大眼不让眼泪落下来。.

她要怎么跟念初解释这样一个在念初这个年龄段显然还无法理解的残酷事实?那一个“死”字,她光是想想,已经痛到无法承受,更遑论开口说出!

“宝贝,你妈咪生病了。”白曼荷轻声开口道。

之初的视线转过去,与白曼荷对视着,从她眼底看到了深切的疼惜。很显然,他们都已经知道封锦言的死讯了。

脑中猛然间就变得一片混乱,感觉整个身体和手脚怎么放都不对,她想要起身,可全身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唯有怀中念初给她带来一丝丝的温暖,却也不足以温暖她冰冷的心。

“妈咪,你生病了就要乖乖吃药药哦!这样才会好得快哦!”念初稚声说道。

之初垂首看着那张与封锦言有着六七分相似的小脸,猛地一把抱紧了念初,这才放任泪水从眼中奔涌而出。

“妈咪……你怎么了?”念初看不到之初的脸,之初也隐忍着没有哭出声,但念初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还有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极致悲伤,感染着幸伙的声音都变得疑惑而委屈。

之初一手抱着念初,另一只手紧紧捂住嘴,才能让自己不哭出声来。许久才勉强平复了思绪和声线,用低沉的嗓音回应,“妈咪没事。”

展彦等人站在病床边,看着病床上相拥的母子俩,眼里俱是无法释怀的极致伤痛。

***

你有没有过那样一种感觉?

曾经用身体用心灵用灵魂深爱的人忽然间就完完全全的消失了,那不是距离的遥远,亦不是心的分离,而是再不复存在于这个世界。

不论你如何思念他,他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眼前你的世界。就像是有一把刀,将他连同着你的心一同挖去了一大半,从此心里就横生出一个巨大的、无底的黑洞,再也无法填满,以至于整个灵魂和人格,仿佛都被生生削去一大半,再不复完整。

两天后的之初,依旧是这样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除非念初在时,她还会偶尔和他们有所交流。而念初上学的那段时间里,她就像一具死尸般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望着头顶花白的天花板,平日里莹润灵动的眼眸一片灰败空洞。

“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呀!”病房门口,白曼荷看着之初这般模样,如焚的急切写满脸上。

夏凌远被她拉扯着,同是着急,却也只能道,“我也想帮小初啊!可是她根本都不理我们,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啊!”

白曼荷眼圈泛着红,模样憔悴得厉害,显然这几天她也没有休息好,远远看着之初一天天的消瘦下去,再看看身边的夏凌远,急得骂道,“都怪你,要不是你……小初就不会从小离开我们身边,现在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夏凌远心口一窒,面色沉痛,“对,都怪我。我就是个混蛋!要是能让小初恢复过来,要我现在就去死都可以!”

听着他悔意十足的话,白曼荷也知自己话说得过了,安静下来,但眼里的担忧却从不曾搁下。

……

“这样下去不行的,得想办法让之初面对现实。否则的话,她的精神不先垮掉,身体也会支撑不下去的。”医生办公室里,一声白大褂的乔安墨面色沉寂地说道。

坐在对面的裴御柰展彦眉宇紧蹙,裴御琛率先开口道,“你是医生,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办?”

就连我们都几乎无法面对,更何况小初?

——这句话,裴御琛并未说出口。

乔安墨沉沉叹了口气,“小初有没有什么关系比较亲近的朋友?叫过来看看能不能开导她。”

裴御柰展彦对视一眼,裴御琛眼底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尴尬,点了点头。

“另外我会给她安排一下心理医生看看。另外干脆先帮小念初请几天假,多在医院陪着小初,现在也就只能从朋友和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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