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瘪了瘪嘴,踌躇片刻“我没给张家山弄修路的指标啊!”张家山没人有权势,又捱着群山,离城镇远,像这种小地方,压根别想抢到修路的指标。
张老秃精通人情世故,弓着身,陪笑道。“县长,是张哲辉自己拿出一百万,赞助我们村子修路的。”
“这怎么行?”
县长板着个脸,沉声道。“张家山四面环山,空气清新,风景迷人。村民淳朴憨厚,热情洋溢,很适合开发旅游区的嘛!”他指着交通局一摆手,厉声呵斥道。“这就是你们的失职了。这样,我做主,拨一百万下到张家山来修路,怎么能让张先生破费呢!这件事情,你尽快落实,给我一个答复哈!”
交通局一把手忙点头答应。“回头我就办理,给我两天时间,就能搞定了。”
年前,村长张老秃特意请张哲辉去他们家吃了一顿饭,刻意提到过上面修路指标的问题。张老秃去了镇里,求爷爷告奶奶,修路指标也没他们张家山的份儿。人家说了,你那烂地方,没个有权势的人,又没钱,想抢修路指标就别妄想了,老老实实,等个几十年,等周边区域村村通路了,再考虑你们张家山!
现在倒好,人家张哲辉屁话没说,你们就眼巴巴凑上来献殷勤。
前后反差对比,张老秃只有摇头苦笑。
国家的钱,你不要,也是被他们揣进自个儿口袋了。“行,那小张就先谢过诸位了。村长,我那钱你也留着,先修路,等县里拨钱下来,再拿去修整下水库!”随着地球气候日益变暖,种植第二季稻谷都得从河里抽水才行。张家山右边那口水库,多年没动过,都快被山里冲下来的泥石给填平了。
张有田很是拘束,脸色尴尬。他没想到县长这群人突然会大驾光临,家里都没什么好招待的,他忙将张老秃拉到一边。“村长,你女儿铺子里有面条粉丝卖吗?”
“有有有!”
张老秃嗓门大,连连点头,客气道。“哎!老弟你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往后想要什么,直接去店里拿就是,说什么卖不卖的,都一个村子的。”
县长起身上前两手握着张有田粗糙的老手,谈不上有多亲切,跟见了自家老爹似的。“谢谢你老哥,不麻烦你们了,县里还有点事要处理,一会儿我们就回去。”看得出张哲辉脸上有事,似乎并不太欢迎他们。
张有田这辈子最光荣的一次,就是跟镇长握过一次手。哪想到县里会下来这么多大官到自己家拜年,县长还亲自上前跟自己握手,心里震惊的无以复加。愣了片刻后,才劝道。“吃,吃点再走呗!乡下条件不好,招待不周,县长您多包涵。”
敢不包涵嘛!
连东抚市市长他们都对张哲辉几人客客气气的,他一个县长在张哲辉他们面前算什么
“爹,县长公务繁忙,让他们先回去!”
刘西西他们已经吃好早餐了,张哲辉急着离开。“现在都八点多了,十一点我们要赶到东抚市飞机场,这次实在抱歉,日后有机会,一定好好跟您聚一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张哲辉不能让人家下不来台。
“张先生要去四九城啦?”
县长踩灭烟蒂,廉价的香烟辣口,味重。“这样,反正没什么急事,我们送您一程,把你送到东抚市机场。小郭,你去安排下,你们在前面开道,我们一块送张先生去东抚市机场!”
“嘟嘟嘟。”
警车鸣笛声中,四部警车在前面开道,陆陆续续十几辆车子,在众多村民摆手道别下,缓缓驶离张家山。
“儿子,你看到没?以后要好好读书,不能再贪玩了。长大后有出息,别人才会瞧得起你,知道不?”
“霸气啊!什么时候我也能这么牛叉就好了,十几个领导干部亲自到咱家来拜年,还亲自送他们去机场。啧啧啧!坐飞机肯定很舒服?”
“大白天的,别妄想了。行了,大家都准备干活!一家一个,谁家不派人来修路,他一家人往后也甭想从马路上行走。”
道别爹妈后,张哲辉没什么不舍,出门在外打拼这么多年,习惯了。况且,再过不久,就把他们全部接到四九城来,没什么离别的伤感。心里倒是不无感叹权势的效用,难怪人们削尖了脑袋都想当官,多舒坦啊!
刘西西习以为常,钟老钟倩也没太大感想。
独独送他们去机场的胖子,感慨万分,脸上红光满面,开着窗,时不时探出脑袋,甭提有多拉风。
这次真涨脸了。
以前可劲把脸捂热乎了,往这些人冷屁股上贴,人家还不乐意呢!现在反过来了。这滋味,不是一般的享受啊!
年后街道上人多,车队开的很慢,时间充足。胖子打下车窗,时不时探出脑袋,以便让围观惊叹的路人瞻仰。“哟!老路啊!你在这干嘛啊?那天有空到我酒店喝一顿哈!”
“老黑,这里,你那破车还没丢掉啊!”
张哲辉在东临县就下了车。
农民街依旧冷清,像这种棺材花圈街,跟他们搞古玩的相差无几。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碰到那家死人了,花圈,棺材,墓碑,鞭炮,以及各种纸钱,加在一块没一万块钱拿不下来。
铁匠铺,两个老头,早早搬着凳子在门外下象棋。盼张哲辉来,都等到望眼欲穿了。
“来了来了,小伙子,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
张哲辉点了点头,将断剑鱼肠递给老头。这铁匠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