奄奄黄昏后,寂寂人定初,特区这种地方,越是快过年,街面是冷清,去年的大年初三,秋秋曾站在公园旁的街口,拍过一张自拍,下午五点,四面的十字路口,一辆车都没有,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明灭变换的红绿灯,和夕阳下秋秋一张傻笑的大脸……
今夜,晚风初定,月隐星迷,四野无声。空寂的小区,路灯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在小路上洒下斑斑点点。
秋秋拉着拉杆箱,背着双肩包,拎着方便袋,抱着二虎,扛着卡卡,好像个逃难的灾民,叮哩哐啷地出了小区,门口路边儿停着一辆宝马suv,驾驶位那面的门开着,达通道长正倚着车门看手机。
秋秋不懂车,可那是宝马啊,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的bmw,再不懂车的人也认识那蓝白相间的经典标志吧,最便宜的也得好几十万,何况达通道长这车,一看就不是最便宜的那种,那叫什么,透着一股低调的奢华,再配上道长的那身道袍,画面太美,秋秋有点儿发蒙。
“道长,这车是你的?不错啊!”我国的宗教事业这么发达了?道士就这么开着宝马上路,没问题?
“这是局里的公务车,里面用起来比较顺手,来吧,上车,咱们这就出发。”
秋秋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又打开后面的门,想把二虎和卡卡放进去,没想到这俩货死活不肯下来,瞪着眼睛要往前面冲。秋秋没办法,只好一开门坐在副驾驶位,再把二虎和卡卡放自己腿上。这俩小家伙哪里坐过车啊,就是俩小土包子,站在秋秋腿上,抻着脖子往窗户外头看。
秋秋扣好安全带,达通道长一扭钥匙,汽车发动,缓缓前行。这好车就是不一样,都听不见发动机响,走的也稳。
秋秋搂好俩小土老帽儿,打量了一下车内,这一看,就发现不一样了,人家的车里,车头都放瓶香水,挂个平安符之类的,达通道长这车,车头镜子上穿了根红绳,挂了个八卦,看材质是木头的,估计一定是桃木——辟邪,底下还坠着个红绳编的中国结。
这还没什么,关键应该装导航仪的地方,比别人大一圈,分出左右两个屏幕,一半是导航,另一半是个罗盘,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小字,秋秋趴着认了半天也没认全写的都是啥。
而且,这车没空调,应该是空调口的地方,都被封死了,上面还印了曲里拐弯的花纹,“道长,这画的是什么啊?”
“是道清气符,可以调节车内的温度和空气,在车子密闭的时候,也可以提供一段时间的氧气。”
“哦,好神奇!”可是什么叫“在车子密闭的时候”?想不出为什么,秋秋伸手摸了摸凹凸不平的花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么玄幻,以前都是书里看的,好不真实啊。
观察了一圈,秋秋坐正了身体,“道长这附近的路熟不熟?知不知道怎么上高速?”没办法,秋秋不开车,就知道这儿附近有个高速的入口,可是具体在哪儿,也说不清楚。
“我也不熟路,查一下导航吧。”说着,达通道长点开了导航仪,“目的地写哪儿呢?就写太姥山,也不知道导不导得出来。”达通道长一边嘀咕,一边写目的地,前面红灯,车子靠近路口缓缓地停了下来。
秋秋看着达通道长开车,怎么就感觉这么不对劲呢,也说不上是哪儿,就是很违和的样子。
“前方20米,红绿灯处右转。”导航仪的女声传了出来,秋秋看着屏幕,离高速的入口不算太远,转两个弯就到了,达通道长按照导航仪指示的,右打方向盘,转了个弯到主路。
右打方向盘,哪儿不对劲呢?秋秋盯着达通道长的手,我去!!!换挡呢?终于发现哪儿不对劲了,就算不会开车,那么大个人了,别人开车也不知道看过多少回了,起步要换挡啊,为什么达通道长只打了方向盘,没有挂挡?
秋秋惊悚的指着达通道长的右手,“道长,你确定你开的没问题?你这车不会也是什么高科技吧。”
“啊?那个……”达通道长吞吞吐吐,秋秋更觉得可疑,“其实驾照我正在考啦,你不知道现在考驾照多难,不过你放心,我方向还是很稳的。”说着,还拍了拍方向盘,好像在让秋秋放心。
我放你个大头鬼的心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啊啊啊?闹了半天,你是无照驾驶吗?连换挡都不会,你怎么能上路?不对,不换挡,这车是怎么开起来的?
秋秋的手颤抖地指向变速杆,感觉心脏也在不停地颤抖,跟半年之前刚被雷劈过的感觉似的。
“这就是修士的好处了,你知道,修士动不动就闭关,要是古代呢,闭个关出来俗世走一遭,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达通道长边说边比划。
你可别比划了,肝儿颤。
“可是现代社会发展的多快啊,十年前大家都用诺基亚打电话,现在看看,大街上个个儿都低着头拿着智能机刷屏,三十年前还自行车满地,现在去哪儿不都是自己开车,修士也得与时俱进不是?不然出个门,办个事什么的多不方便。不过开车真的挺难学的,别看能成为修士的都不笨,可是每年能考下来驾照的真没几个,这开车跟法术、炼丹、画符,它都不是一个操作系统。
还好,几年之前,专门研究机械的安家,他们家家主发明了一种符,其实也不算是发明,就是把以前的御物符改良了一下,只要把这符贴到变速杆上,就可以自动的调节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