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面对温柔慈爱的圣母玛利亚雕像,我双手合十,静静做着祷告。

“夫人!夫人!”看宝福儿矮身一溜小跑过来,嘴里还不住地嚷嚷,“夫人快去看看吧!咱们小姐……咱们小姐醒了!快去……”

我一个转身向教堂后厅飞奔,脑里几多庆幸。

当初的选择果然没有错。

小篮子总算是让我给抢了回来!

刹那间,当日的情景一闪而过。

“彼特,我儿的情形如何?”

甫一见那欧式阁楼中闪出的人影,我赶忙唤道。

一身牧师打扮,更显得高瘦的身材,冰蓝色的双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彼特只手除下脸上的棉织布帛,低声轻念。

“是腮腺炎,也就是你们清朝人口中的痄腮。”

“什么?!”

胤禩倏地睁大了双眼,一脸惊惧。相比之下,在结论面前我显得平静许多。

好一阵子的静寂之后,我抚胸沉声问。

“还有救吗?”

胤禩神色黯然,立于身旁,久久不语。

我知道,在清朝这小儿腮腺炎几乎等同于绝症,十分之可怕。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此时既没有抗病毒的干扰素,又没有抗感染的阿司匹林,就连一个止痛片都稀罕的可以。而且它的恐怖并不仅仅是因为它的传染性,更重要的就是在于它的感染几率。几乎大多数孩子都是被这种病毒的感染和后遗症特性夺取了宝贵的生命。而此时西医的发展进度如何我也无从得知,只是从彼特的脸上我仿佛也捕捉到了一抹不确定,心中不禁暗暗打鼓,脸上早已经过一夜的折腾近乎麻木。

彼特见我问得坚定,微微偏转了头,操着一口生硬得有些扭曲的汉语语调和语法。

“这个我实在也很难说有多少把握。方法总是有的。在我们英吉利也经常有儿童患痄腮,只要做好隔离,泛滥的可能性会很低……”

“我不是说这些!我是说我们还能做些什么?怎么做才能救回孩子?!”

彼特被我问得一愣,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倒是一旁一直不见动静的胤禩开了口。

“痄腮?!”说着一把拉过我,上下检查我的头脚,“晴儿,你可有什么不适?啊?!”

我轻轻拍了拍他焦急得有些发抖的手,柔声道。

“胤禩,别怕!我没事,也不会有事的。我很小的时候也得过痄腮,可以终生免疫。”

其实,我只是在三百年后打过疫苗而已。可是这些年我发觉这具身体除了比我现代的真身虚弱了些以外,基本上特质是完全一致的,尤其经过上次青霉素一试之后,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胤禩得了我的定心丸,这才神色稍霁,缓缓呼出了一口气,转身镇定又不免焦心道。

“先生不必有所顾虑,但说无妨。”

听胤禩一说,我才发觉自己似乎错过了彼特的犹豫。而细心的胤禩显然早已将一切纳入眼底。

彼特闻言,这才抬眼正视我们。

“这几年,在你们清朝,我也习得了一些中医的药理,针对这痄腮症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只是……你们也知道的,你们清朝人向来是不愿接纳我们的外来思想和方法,更何况是这种人命关天的医人之术……所以,也一直没有得到过实践。”

我敛眉思索,那么就是说中西医结合了?

虽说现代中西医结合治疗司空见惯,可是放在三百年的今天无疑还是一个非常先进甚至不可思议的想法,也是一种极为冒险的想法。

不过,话说回来,中医无论奏效与否,药效的毒性也是最低的,相比于西医来说确实更加可靠一些。可是不管怎么说,在今天,在医学技术远远还有诸多不利的今天,痄腮症始终也不见攻克,也说明了今日实属风险之行。

正愁眉不展时,冰凉的手一阵温热,身边人的口吻早已恢复如常的沉稳。

“好!我们就此一试!成败与否,皆由我一人承担!与先生无干!先生自可放心医治!”

说完,彼特激动得眯起了弯弯的眼角,语无伦次。

“一定尽力!我会的!尽我最大的努力!”

两日来,我将居家所有搬进了教堂来,几乎寸步不离小篮子的身边,自然也将整个治疗过程看个满眼。

与其说是中西医结合,倒不如说是西医的预防,中医的处方治疗。这也让我对医疗的副作用稍稍放下了心。

彼特用西医的化学药剂最有效地控制了病毒的传染,消毒时用浸有医药酒精的棉纱一一擦过所有可能沾染病毒的区域。隔离区内进出的所有人也得到了预防的食用药物,以中医药材的金银花和板蓝根为主。

而对于小篮子的最关键的治疗一环节,彼特经过几个小时的研究,终于制定了一套治疗方案,典型的西医套路。

“你们中国人的医书上说,香蕉性寒味甘,有清热解毒、润肠通便、润肺止咳、降低血压和滋补之效。”

我带着特制的口罩,在一旁聚精会神地听着彼特不厌其烦地讲解,按照他的吩咐将预备好的两个香蕉捣成糊状一口一口喂给小篮子。

“恩,我也听说过,以前我夏天减肥就靠它了。”

“减肥?!”

彼特听到我“后现代”的外来语略有错愕。我讪讪地摆了摆手,止声专心做手里的事情。

其实,香蕉的功效对我个人而言并不陌生。上学的时候喜欢臭美,这些个美容的小常识可没少搜罗。就像我自己说的,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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