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头披着栗色风衣,衣摆随着走动拍打在膝盖,高瘦男人微低着头,一如其他行人一样步履匆匆。

若是用心观察,会发现今日路上的人似乎比往日多了一些。

毕竟这里只是并非市中心的居民区。

虽然或是沉默路过,或是休闲遛狗,或是轻松散布……每个人都拥有着正当的理由,各司其事,并没有惹人警惕的举动,但无论如何,不易察觉的诡异氛围弥漫在这里。

“就是这附近了。”

不约而同,看似并不相干的一些行人之间隐晦的眼神交错。

如果从正上方的天空向下观望,会发现分布在道路两侧、休闲园林、餐厅商店中的这些人的分布,呈现出有些怪异的空间位置——

一条弧线!

虽然参差不齐,但若沿着弧线以相同角度延长,大致会画成一个圆。

他们,则身处圆环的边界。

“依高礼所提供的情报,从倥的气息消失位置,一路不断散溢的念质气息便指向这里……”

“果然!”

踏出几步,高瘦男人的眼睛一亮,已经置身在了一片斑斓世界之中。

沙沙沙沙……

甲虫啃噬桑叶般声响传来。

世界边缘,更多的人影接连出现,皆如同自己一样笼罩着一层黑泽,仿佛分割了身处的世界,置身空间缝隙中的视感。

“行动!将罪恶从世间抹去!”

低沉地命令发出,高瘦男人两手凭空一抓,便有黑色闪电般缝隙裂开虚空,被他抓进掌心,兀自挣扎扭曲,如同两条身具灵性的神灵枪矛。

身体迈前一步,两道黑矛裹挟凌厉气势劈下!

嘶啦!

扯破的幕布一样,斑斓世界中裂出一道漆黑长隙,直通远处核心。

与此同时,一道道黑泽中人影各施手段,点点腐烂的菌斑一样黑泽扩散。

整处世界就像是遭受癌变侵蚀的细胞一样无法避免地抽搐起来。

“唉……”

幽幽叹息在整处世界回荡。

身先士卒的高瘦男子第一个冲至近前,于是眼中映入了落地窗子后低着头,一动不动的紫发少年。

“界的主人?”

下意识地紧张起来。

他从不会轻视任何敌人。

然而那看上去摇摇欲坠的少年似乎丧失了意志,死掉一般伫立原地,一动不动。

眼中掠过一丝精光。

掌中长矛陡然前劈,划过流光般黑痕,他自信这毫无预兆一击足以击杀任何失去防备的敌人!

哗啦……

玻璃瞬间化作无数碎片崩散,如同扬起晶莹雨雾,若有生命的黑矛扭曲着,将客厅整个撕扯得支离破碎,落空的触感却让高手男子脸色一沉。

“躲过了?!”

目光瞥向不知何时出现到斜后侧不远处,依旧垂着头的少年,不由一阵惊疑不定。

“就是他?”

“这人……是疯子吗?”

又是几人赶到,小心绕过少年,行至高手男子身旁,脸色有些古怪地问。

高瘦男人眯起双眼。

的确,似乎这个诡异的敌人一直在神经质一样自语着什么……

“都是我的错……”

悔恨让我的心脏抽搐起来,表情却越发的麻木。

当必将永远铭记的气息出现在感知,巨大的荒谬让我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变得乖离可笑,于是冻结了手指,冻结了心脏,冻结了眸子……

高瘦男人对上少年淡漠的眼神,不知为何心中一悸。

我却重新低下头,向前迈出……

啪!

数道漆黑缝隙撕裂身后空间。

仿佛一个信号,瞬间狰狞的黑色荆棘‘丛林’升起,将斑斓世界刺穿。

我抬起手指,凌空勾勒古朴符文。

于是行走在支零破碎的世界中,穿行过黑色的‘倒刺’,扭曲的‘藤蔓’在身侧掠去,皮肤之下凄厉的血色流转,苍茫古朴的气息沁染,我的心亦一同风化的岩石般散却了水分,只剩下干枯、冷硬……

“绫玥是对的,嘉初是对的,只有我……错了。”

双拳紧紧握起,不知不觉中,指甲刺入掌心,血液沿着发白的手指流淌,至指节滴落。

“自以为是地没有听从他们的告诫,还曾暗自嘲笑他们的偏激,以为自己才是那个没有偏驳地客观、从容看待问题的人……真是可悲。”

呼啸、破碎响彻在耳畔。

惊恐低呼、无法置信、愤怒尖叫从四周黑色荆棘生长‘根茎’之处传出。

原来,不知何时。

我已经穿过了丛林,尚无资格成为荆棘丛林组成之一的零散人影暴露在视野。

眼前,是一张惊恐的脸。

透过黑泽,似乎只有十六七岁的生着雀斑年轻脸庞。

瞪得滚圆的眼中,倒映出落魄可笑的紫发身影。

“实际上却不过只是一介小丑,沾沾自喜地向敌人伸出援手,还可笑地将其称之为‘善良’——哈,不过是‘伪善’罢了!”

在我木然的注目中。

他压下恐惧,提起勇气,一对漆黑短匕抬起——

刺了个空。

左踏一步的我于是斜斜向右前踏,低着头的身体顶在少年用力过度而僵直的小臂,沿着臂弯向内弯折,划出流线样残影,一抹血花乍现!

雀斑上方颤抖的眼珠滑向反刺进自己左肩的右手心中漆黑匕刃,惨叫表情在蠕动的脸上肌肉间生发,却被指间凝固着血迹手掌按在下面。

滋!

一抹黑电,袭向紫发少年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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