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姐,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嘛。”我如是回答,这番过来看望她,也着实是有要事相问。

刚刚进来院子的时候,我已经留意了周文斌下颌上的那个伤疤。死而复生短短数日,被吸取精元的伤疤自然未曾消退。

跟临王府里那两具尸体的,简直一模一样。

所以现在事情复杂了——

盗灵石的是狐妖。

破水脉的却不是狐妖。

诱人心魄的是狐妖。

吸人精元的却不是狐妖。

奈何听了我的一番叙述,皱着眉想了想:“阿黛,其实上回出事到现在,我心里也有一番疑惑。按照常理,但凡修行千年以上的妖精很少会愿意用吸取凡人精元这种行为来提升自己的灵力。首先效果甚微,其次容易引人怀疑进而被群起攻之。所以你们说,狐妖兮楉骗走了文斌,又在汶水河畔的妖洞里吸了他的精元。我当时紧张恐惧,但事后想想似乎也不大合逻辑。”

“所以现在证实了,害了周文斌和另外两个无辜人的妖怪并不是灵狐,而是一条体长约三丈的白唇鱼。”我把弯弯手里的鳞片拿过来,出示给奈何看:“灵狐与我们交过手,却对害人一事供认不讳。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兮楉与这条白唇鱼是一伙的,狐妖负责迷惑人心,把人交给白唇鱼吸元。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奈何摸了摸手里的鳞片,沉默半晌才说:“阿黛,可我觉得还是不对。你瞧这鳞片,少说是条三千年的成精白鱼,道行未必要比那狐妖浅。

如果狐妖都不吸,那白鱼又为何要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

我说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凡是袭击人类的妖物,要么是些本性极其邪恶丧心病狂的败类,就同坏人一样。要么就是一些,受了重伤急需补元采精助渡天劫的小妖,一般道行很浅。可是这类妖物即便下手害人也无需把人往死里整啊,但凡有点良知的,都会下手三分余地。

可是结合如今的几起惨案来看,首先是妖类莫名癫狂害人,其次是人被迷惑吸元命丧湖底。横竖看下来,怎么都觉得好像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操纵着可怕的阴谋呢?

“姐姐,”弯弯拉着我的衣袖,小心翼翼地问:“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可是好像很吓人的样子,我哥哥是不是被坏人害死了?呜呜……”

弯弯一哭,婴儿也跟着哭,于是阿宝手忙脚乱地两头哄。

我和奈何对视了一下,虽然大家心里都明白可能是要凶多吉少,但都不忍在这个时候就让姑娘绝了念想。

于是我哄她:“弯弯你先别急,你哥哥并非人类,就算受到了妖怪的袭击也能反抗逃生是不是?也许他只是受了点轻伤,躲起来治疗了——”

“阿黛姑娘,你们说的那个哥哥,是不是一位穿白色长衫的公子?”说话间,周文斌端着凉好的藕粉和糯米团子进来,给奈何悉心送上床头。听到我们在谈话,便随口接了一句。

“对对!我哥哥喜欢穿白色长衫,笑起来的时候会有两个可好看的兔子牙了!”

“那就是了,他在御香坊弹琴,名叫白痕。”

“你认识他?”我和奈何都很惊讶。

“也谈不上认识,只是在一个多月前他来过咱家的绣坊。”周文斌将奈何扶起来,用小汤勺吹凉了喂她粥:“说是要定一块巾帕,绣上漂亮的花纹。雪白的兔子和一棵仙草。你也知道,咱们绣坊接的都是商铺大单子。像这样的小生意,我当是消遣,本没有理会。但他给了重金,要我们一定在初十之前赶工而成。”

“初十是我生日!”弯弯叫了起来:“哥哥说要送我礼物的!可是,可是他就是初八那天失踪的,他一定是出事了对不对?呜呜,哥哥……”

“那后来呢?”奈何急问:“那位公子,有来拿定做好的巾帕么?”

周文斌摇头,说已经过了二十几天了。他只好把成品留在仓库里,一般像这样的情况,会为客人保留三个月左右。

“姐夫,要不,就把那个帕子取来送给弯弯吧。”我叹了口气,请求道。

周文斌连连说好:“等天亮了我就叫绣坊的伙计去取来,送到——”

我说送到临王府吧,我们现在都住在那里。后来阿宝带着弯弯先出去了,姑娘一直哭,会吵到孩子。

“阿黛,上回洛先生为了救我们文斌,受了不少苦吧。”奈何看着已经在哭累入睡的孩子,轻轻给他掖了一下被角:“几天前,我们听说临王带着人把东城门给凿开了,街坊都在传说是为了捉狐妖。后来又听说临王带了两个受伤的男女回府,我一猜就是你们,吓得觉也睡不好。还好找到阿宝问了情况,才知道你没事。阿黛,替我谢谢洛先生的救命之恩,我们实在无以为报,这个拿去——”

奈何送了我一个小瓷瓶,我惊奇地看着她,问这是什么?

“蛇桐香,有助内伤恢复,修元精进。:“不过药性太烈,还是要等他身子康复些,加在一些调养生息的药汤里调和服用比较好。”

我刚要说谢谢,就见周文斌的脸色有点不对,然后匆匆红着脸出去了。

这时奈何才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附耳过来:“这药不可滥用哦。恩,稍微有点……”

我一下子明白了,脸上顿时提起火来:“奈何姐你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以,可以给他吃这种?——”

“哎呦,都千年的妖精了还矜持什么啊。你要是打心里就跟定他了,就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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