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应桐的老脸有点发烫,“这么多人看着呢!”
湘原王可不管,“本王还没有抱着你回去,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苏应桐被他打败。
青梅穿着嫁衣也出来叩拜行礼了:“奴婢见过王爷!”
宫镜域点头,轻声对苏应桐道:“回去吧,站这么久该累了。”
苏应桐只得任由他扶着,二人走到后院拱门处,叶倚天迎面走来,对两位主子行了叩拜大礼,“属下谢王妃指婚!”
苏应桐道:“不必多礼,虽说是由本妃指婚,可若是青梅不点头,本妃也不会促成此婚事,你往后好好待青梅才是。”
“属下必定如此。”
苏应桐才和宫镜域回了正院。
宫镜域仔细扶着她,身后跟着几个婢女,路过的下人也远远就行礼了,苏应桐听得人群中有人道:“王妃不过来一趟这后院,王爷也不放心呢。”
“那是,王爷一直都待王妃极好,更别说王妃现在有了身孕。”
苏应桐就低声对宫镜域道:“你不要扶着我了,后面跟着这么多丫鬟又不是当摆设的。”
宫镜域回头让后面的丫鬟不要跟着了,扶着苏应桐拐弯进了藤联书苑,那里有条通往正院的通道,是专门为她方便过书房修好的,一般的下人不敢踏足,安静得很。
进了书苑宫镜域就把手放在苏应桐肚子上,“桐儿,今天这样的事以后不要做了,这路上不好走,你是存心要我担心?”
苏应桐好笑道:“我又不是瓷娃娃,担心什么。”
两人走在安静的过道里,微风从过道穿过,苏应桐道:“在这里坐坐吧。”
现在已经是盛夏,太妃说不要贪凉着了风寒,一直叮嘱正院的人不能让王妃受凉,可是这样的天气哪会这么容易就受凉了,但是又不能让太妃担心,所以苏应桐一直不敢跟林总管要冰块。
现在走在这高廊过道下,微凉的风吹得很是舒服,苏应桐便想坐一会。
宫镜域自然依她。扶着她在长椅上坐下,拿她的手帕给她拭去薄汗,“等你生产过后,我找时间带你去郊外的庄子避暑,小住上几天可好?”还记得第一次带她去的时候,两人从山下慢慢散步上去,一路上都是她的笑声,他眼里只看见她的笑容,再容不下别的景色。
苏应桐道:“等孩子出生坐完月子,又该到秋天了。”想到这里苏应桐就不由抓紧宫镜域的手,白宜师傅很快就要回去,轻兰虽然会安胎却是没亲手接生过,府里早就住了几个经验老到的稳婆,一应物品太妃也亲自监督着准备完毕,就等她生产的日子。
在古代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没有太先进的医疗条件,产妇始终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里。
她心里也会害怕。为着不让宫镜域担心,她不能表现得过于焦虑,只是偶然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见浑身是血的小婴儿在哇哇大哭。
被惊醒的时候身上都是汗,伸手摸到孩子还在肚子里才松一口气。
宫镜域察觉到苏应桐情绪不稳,伸手把她半搂进怀里,“桐儿,别担心,白宜师傅不是帮你摸过胎位?孩子会平安出生。”
苏应桐才道:“湘原,我以前是个孤儿……现在有你,有母妃,有小唤,还有孩子,有时候也很怕这样的幸福只是一场梦,上天怎会如此厚待我,我怕……”
“这些哪里是上天给你的,是你自己争取来的,无需害怕。”宫镜域心里当然也担心,可是却不能在妻子跟前表露丝毫,只能尽量让她安稳些。
苏应桐道:“最近我常常梦见应岚……湘原,我想见见方丈。”
“好,我请方丈来府上一趟。”
第二天苏应桐就见到了方丈。
方丈看苏应桐大腹便便的样子愣神几许,说了两个字:“天意。”
苏应桐追问:“方丈这是何意?”
方丈没回答她的话,而是道:“当年太上皇打江山的时候老衲跟在太上皇身边出生入死,知道太上皇为这宫姓江山花费无数心血,先皇驾崩前也特意命人到华林寺传话,望老衲助新帝永保万年江山……老衲也经历了三代朝权更替,幸得都算风平浪静,现在……”没再说下去。
苏应桐心里一咯噔。
“最近老衲夜观星象,这时势是越乎不太平,荣妃离宫前在太后跟前口无遮拦,直言西灵离亡国不远……太后从皇家寺回宫一直大病不退,每每召见老衲都是半清醒中恳求老衲帮帮天家,然而天家也并非命中就是主宰天下,如今有人要揭竿而起,老衲一个步入空门的人能有何作为……王妃是天外来客,却在这里和湘原王有了子嗣,这孩子大多出生在乱世,真不知是福是祸。”
苏应桐眉头跳得厉害,她想喝口水,却端不起茶杯来,手握紧了又松开,“方丈,你是世外高人,看惯了世间奇事,我虽然来自异世,可在这里却并未有那个能力搅乱天下,更别说我妹妹……就算他日天下变色,我们姐妹也承受不起那份罪孽,不怕和方丈直言,当年在华林山上方丈会见我,是不是已经在担心红颜祸水?”
苏应桐说得直白,方丈倒不好接话。
苏应桐又道:“千因万果谁能说得清……我这几天心里慌得很,方丈既然深谙卜卦相学,能否为我看看,我的孩子……”
“阿弥陀佛,”方丈念了一句佛语,“孩子尚未出生,泄露天机乃是逆天折寿之举,王妃担心这许多不过是因为荣妃被劫,随后会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