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素一下就抓紧了安石怡的手臂紧张道:“夫人,你可听到了?”
声音一出前面的草丛就传来异响,一道身影猛钻出来向远方跑去,两人吓了一跳,安石怡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提起裙角就追上去:“杨氏,你就是帮将军夫人接生的杨氏?”
前面的人跑得更快了,晓素担心夫人也追了上去,“夫人!”
无奈安石怡从娇生惯养,怎么跑得过那人,很快就被甩下老远,只隐隐见到那人衣衫褴褛,左边的手臂竟没有手掌,只用纱布包着臂,跑得快了纱布也被甩在地上,露出一截黑乎乎的臂来。
安石怡看着浑身一寒。
一愣神间那人已经钻入旁边的灌木丛,很快就消失在树林里。
安石怡喘着气停下来,晓素在旁边害怕道:“这人奇怪得很,夫人,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安石怡却往回走到那人出声音的地方,拨开人身高一般的草走进草丛里,见一块地方的草被拔得干净,那上面摆放着几个烂果子,三个干馒头,还点了香烛,纸钱放在一旁看是还没来得及烧,一看就是准备拜祭。
这香烛正对着的地方就是山上的寺庙。
安石怡想起刚刚自己听到的话:“……观音菩萨大慈大悲,我杨氏罪孽深重,当年将军夫人的孩子死得惨,我愿用后半生去赎罪……”她浑身冷,这时才知道害怕:“晓素,我们快走。”
晓素早就已经想走,这简易的祭坛看着是诡异得很,见夫人开声便扶着夫人出了草丛,两人也不敢再走路,匆匆回头走到岔口往山下去了。
宫女送来了药汁,肖嬷嬷接过去道:“下去吧。”太后久病在床,情绪自不会太好,现在殿里更是不敢多留人,免得那些个宫女不会做事惹了太后生气,那可是会加重病情。
肖嬷嬷心翼翼的将药送到太后床边,把药放在旁边的桌面上,“太后娘娘,是时候喝药了。”
叫了几声太后才睁开眼,肖嬷嬷扶着太后坐起来,吹了几下冒着热气的药汁才对太后道:“太后娘娘来,可要心烫。”
太后闻着药味便皱眉转过头去,“拿走吧,药喝了多少,也没见哀家好起来。”
肖嬷嬷劝道:“太后娘娘也要按着御医的服药才好呢。”见太后仍不为所动,只得道:“太后不好起来,如何看得见那湘原王妃伤心的样子?”
太后眼里才有了光彩,“派去的人如何了?”
“已经在湘原王府住着了,待湘原王妃临盆的时候,绝对不会让太后失望。”
太后才怪异的笑了,“当初若不是湘原王在朝上推博延到边防去,博延又怎么会死,哀家自看着湘原长大,湘原以前即便和安国公在朝上多有不和,也会看在哀家的脸上不会过分,不想现在因为一个苏应桐竟不将哀家放在眼内!如今安国公府断了后,那苏应桐竟还想生下孩子来……”想到这里就咳嗽起来。
肖嬷嬷忙放下药碗帮太后顺背,太后却越是咳得激动,手帕上又染了血。
这次未等肖嬷嬷着急太后就吩咐她拿水来漱了口,两口就把药喝完了:“苏应桐还没死,哀家如何能死!”
“湘原王妃胆敢冒犯太后,自不能久活,太后娘娘尽管放宽心。”
太后才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青梅看着两份笔记,始终都觉得有点不对劲,却又不出哪里不对劲来,最后将陈氏叫到跟前来:“看这笔记,你之前跟林总管过当年曾和一个好友给尚书夫人接生过,为何后来我问起你却没有提及?”
陈氏恭顺道:“青梅姑娘,我也帮很多夫人接生许多年了,大户人家的夫人哪次没有备着三两个接生婆的,我的搭档也多了去,这事我看着也没有什么好提,后来便没有提了。”
也得过去。青梅又问:“那你的那位搭档是何人,这次竟没有推荐她到王府来帮忙麽?”
陈氏又道:“她大上我几岁,有一次不心伤了手,再不能帮人接生了,就谋了别的出路,帮别人干些杂活。”
“这样,”听到是别人的不幸,青梅便没有继续追问,道:“也别怪我问题多了些,生产确实是大事,马虎不得,我自是信得过你们,不然也不会让你们留在府上,待主子出生母子平安,你们的红包都不会少了去,王爷一向都是赏罚分明,这些你们该也听过才是。”
“都知道的。”
“那就好。”
陈氏退下,雨柏就对青梅道:“青梅姐,我刚刚才从她们院子过来,那黄嬷嬷好生霸道,将几个稳婆当下人般教训,她们不懂接生,怕误了王妃生产……”
青梅“呸”了一声,“真是去她的乌鸦嘴!”晦气的对着空气挥一下。
雨柏也应道:“可不就是,我听着心里也是不舒服极了,可那始终是宫里出来的人,也轮不到我什么?”
青梅道:“王爷昨晚见过了这黄嬷嬷,也没什么,你们也别错了话,忍得一时就一时,到王妃临盆的那天我们无论如何不让她近身产房就是。”
“听青梅姐的。”
苏应桐连着几天都睡不好,常常半夜里惊醒,她这一醒宫镜域自然也不好睡,便陪着她话。
苏应桐内疚道:“湘原,我今天收到泽丰来的信,母亲已经平安到了,她在信里一再叮嘱我千万不要紧张害怕……可是我怎能不害怕,瞧着产期也快到了,肚子一天比一天要重些,有点动静就害怕是要生了,心里又高兴又紧张害怕,怕是这几天都要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