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骄阳如火。层层热浪随着初夏的的炎风卷过脸颊,泼辣凛冽。远处林中传来的三两声早蝉嘶鸣,似也被狂风吹散,渐渐稀疏。
洛灵仙子碧丝飞舞,嘴角噙笑,柔声道:“小鬼头,你可算来了,姐姐可在这等你半天啦。”
赵冰珏心中一惊,脑中闪过千万个念头,她怎么会在这?又怎么知道我要经过这儿?突地一想,是了是了,那日仙子姐姐在我身上种上青影虫,隔了百里已然可以寻到我,南荒蛊术千千万,难不成昨日在燕子楼中她也在我身上下了蛊?越想越觉可能,若不然,这羭次山南北纵贯数千里,她如何能够知道我的行踪?念头及此,不由冒出一身冷汗,洛灵仙子与方易一伙,修为深不可测,我若有个闪失,明日九阴山封禅英雄会上不能亮出回影珠还火前辈一个清白,朱雀州九十一城惨遭屠戮,我百死不足,又如何向火前辈交代?心中一沉,见洛灵仙子眼波似水,唇如花开,正一瞬不瞬的凝视着自己。深吸口气,定了定心神,事已至此,只好先见机行事,探探她的口风,再伺机逃走,于是哈哈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仙子姐姐,自打昨日在燕子楼中见了你,我可无时无刻不在念着你呢。可是天地之大,不知去哪儿寻你,我心里好生难过,没想到姐姐与我心灵相通,早已在这候着我啦。”
洛灵仙子格格娇笑,花枝乱颤,啐道:“小鬼头口甜舌滑,倒会讨人欢心,难怪我师妹连宝贝夫诸都送给你啦。”
赵冰珏心中咯噔一跳,师妹?难不成她是云婼仙子的师姐?抬头望去,阳光灼灼,镀在她笑靥如花的双颊上,果然与云婼仙子有着两三分的神似,心中一酸,忍不住心生亲近之意,猛然想起当前形势,连忙收敛心神,装傻充愣道:“我心里只念着仙子姐姐你,什么师姐师妹,我可不知道啦。”
洛灵仙子“呸”了一声,吃吃笑道:“既然只念着姐姐,为何昨日还与那白衣女子眉来眼去,卿卿我我?我还以为你古道热肠,原来也不过是见异思迁的小色鬼。”
赵冰珏心中怦怦一跳,难不成那白衣女子也被她捉了去么?若不然她为何能够知晓?嘴上却笑道:“似姐姐这等美人,只怕仙女下凡也不及你的万一,什么白衣红衣的可比你差的远啦。”
洛灵仙子格格一笑,百媚横生,柔声道:“既然如此,那快快到姐姐身边来,让姐姐好好瞧瞧。”说着莲步轻移,腰身盈盈,款款走来。
赵冰珏心念电转,后退两步,故作为难道:“姐姐会使魔法,把人冻成冰棍,我心里害怕。”
洛灵仙子美目流盼,格格笑道:“放心好啦,姐姐的魔法只为对付坏人,你待姐姐这么好,姐姐又怎么舍得对你施魔法呢?快快过来吧。”说话间素手招展,一道绿芒如丝带一般卷向赵冰珏。
赵冰珏惊慌失色,“哎呦”一声摔倒在地,恰巧躲了开去。
洛灵仙子吓了一跳,柔声道:“小鬼头,你没事吧。”纤指飞弹,两道气旋穿梭闪舞,将赵冰珏缓缓托起,拉向她面前。
赵冰珏思绪如飞,心中一横,猛地抽出青琅剑,侧身反撩,碧浪激荡,这两股气旋登时被斩断。青光飞舞,疾疾撞向洛灵仙子。
洛灵仙子柳眉微蹙,穿花蝶舞般旋身跃起,吃吃一笑,幽怨道:“小鬼头,枉姐姐如此信任你,你却薄情寡义,这般狠心。”她翩然落地,目光甫一瞟到赵冰珏,登时面色一变,失声道:“青琅剑!”
赵冰珏哈哈一笑,故技重施道:“姐姐既然认得此剑,那再好不过了,青琅剑乃南荒圣物,司丘长老亲手所赠,让晚辈潜入云泽,调查当年青琅仙子失踪一事。事关重大,只有族长、司丘和我知道,没想到姐姐你胆大包天,多次从中阻碍,不知居心何在?”
洛灵仙子蹙起眉尖,妙目闪烁不定,忽然格格一笑道:“臭小子花言巧语,又想诓骗姐姐,司丘长老已经仙逝二十多年,你小小年纪,又怎么会见过他?”
赵冰珏心中一沉,大呼糟糕,他对南荒中人本就知道不多,司丘乃是青琅仙子的父亲,由他所赠最为可信,于是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没想到司丘竟然已然不在人世,这下吹破牛皮,索性死撑到底,信口胡诌道:“司丘长老临终之前重托,姐姐你小小年纪,又怎会知道?肯定是记错啦!”
洛灵仙子掩嘴格格娇笑,呸道:“小鬼头你年纪不大,却诡计多端,一肚子坏水,司丘长老现在好端端呆在赤莲城,又何来临终重托?即便你再舌灿莲花,我倒要瞧瞧你怎么圆回来?”
赵冰珏暗暗叫苦,洛灵仙子心思缜密,倒把自己绕进去了。突地一想,司丘不在南荒,为何在赤莲城?只见洛灵仙子双美如画,吃吃笑道:“只是可怜了我的好师妹,忤逆长老的命令,一而再再而三的坏了咱们的好事,又有意袒护与你,不知悔改,只怕现在早已被废了修为,禁锢回南荒啦。”
“你说什么?”赵冰珏浑身一震,虽然烈日炎炎,心中却寒意阵阵,映照天苏所说的话,更是如坠冰窖,想起云婼仙子临别之时的模样,心中登时如被霍然抽空,茫然无措。突然转念一想,玉儿姐姐的父亲风雪里乃是南荒长老之一,又怎会忍心见她这样?定是洛灵仙子故意这么说扰乱我心绪!虽然这般自我安慰,但担忧牵挂之意丝毫未减。万一……万一风雪里没来云泽,那岂不糟糕?越想越是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