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来的岁月中,扪心自问的岂止是毕月自己,毕成也经常性地回忆起这一段经历。

毕成人到中年时,正巧赶上“某照门”事件。

他看到网络上充斥的那句网络俗语时,笑了,推了推无框眼镜,自言自语道:

“曾经我和我姐,才是很傻、很天真。”

那到底是怎么个又傻又天真呢?

听听在火车上,毕月还不忘胡说八道、没心没肺,就该知道了!

……

列车在爬坡,越爬越高,据说这趟车已经走上了内蒙古高原。

忽然眼前一黑,列车进入了隧道,这是一条非常长的隧道,隧道叫啥名,姐弟俩并不清楚。也是在如此幽暗的状况下,毕月启唇道:

“大弟,这事儿吧,正好发生在十年前。那是一九七五年晚上九点。”

毕成拿着毛巾擦着脸,有一搭没一搭的在黑暗中回应毕月道:

“嗯,姐你说。”

闲着也是闲着,六天的火车,人都要呆起腻了。

毕月抱着掉漆的军用水壶,讲之前先是嘿嘿一笑,随后小声开始讲故事:

“那天,莫斯科一辆载满乘客的地铁,啊,就咱京都那地铁,一模一样滴,坐过没?”

毕成摇了摇头。

毕月大方的一摆手:“没坐过,赶明回去带你坐一回!它就跟火车似的,能想象出来吧?在地底下溜达。”

毕成没吱声,毕月摩拳擦掌,誓要讲出能调动起大弟全身热血的天下奇闻,瞧瞧,正过隧道呢,多有气氛!

“话说这趟载满乘客的地铁,从始发站哐当哐当地开走了,那速度真是贼拉的快!

按照往常惯例,十四分钟后就应该到达布莱斯诺站,然而,它并没有在指定时间内到达。

也就是说,相当于出了地铁事故,因为它不进站,你让随后进站的地铁是快开啊,还是慢开啊?对不对?那这趟车去哪了呢?”

毕成把毛巾扔在餐桌上,随口回道:

“跑岔道了?”

毕月挑了挑眉,水壶放在餐桌上,凉鞋脱了,左腿蜷曲抱于胸前:

“对,跑岔道了,但甭管跑去哪,它得停下吧,它得有去处。关键是那里面拉满了乘客呀,你不能无影无踪,那对谁都没个交代啊!

地铁的工作人员就开找哇找,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

沿着地铁线走着,大声喊着,除了寻找人的脚步声和说话的回音儿,连个鬼影都没有。

可想而知,整个道口都找了一遍,动用了很多人力沿着铁路线寻,依旧毫无所获!

就在大量的工作人员愁眉不展时,有一个人,他忽然发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他、有了重大发现!”

毕成这回认真了,眉毛微皱、身体前倾趴在桌子上,他觉得他得凑近姐姐,试图在:

“啥发现?看见啥了?”

“火车要想跑,你得有轨道!

那个发出尖叫声的工作人员,正是发现有一段分叉线轨道不见了!

他为何如此确定那一段有轨道呢?因为他曾经参与建设了!

不见了,他可以劝自己是记错了,可让人毛骨悚然的是,眼前出现了两根平行的铁轨。”

毕成松了口气,他以为发现男尸女尸了呢,这个吓人劲的:

“那备不住真是记错了,或者后来改良了,他不知道!”

特意发出深沉的声音继续道:

“不管是记对还是记错,有人提出不对劲,就有人再次有了发现。

话说这两根平行的铁轨,它一路延续,最终的完结点是到防水闸门那。几个工程师灵机一动,拿着对讲机通知启动闸门按钮。

几分钟后,他们眼前的隧道壁徐徐上升,就在他们眯眼看向远处,探寻隧道壁的另一端里面到底都有什么时,让人震惊的画面出现了。”

毕月也忽然身体前倾,凑近毕成,姐弟俩在幽暗中对视:

“那里面灯火通明,孤零零地停着一节、车厢。车厢里随处可见有人逗留的踪迹,烟头、罐头、杂志、奶瓶,却空无一人,不见血迹,从这天起,那些乘客再也没回过家,人哪去了呢?”

“咣当”一声,火车过轨道连接点的声音响起,“唰”地一下,列车出了隧道,姐弟俩都是眼前一亮。

毕成被忽然出现的亮光吓了一大跳,听入心了:

“哪去了?”

毕月不知道啊,坐她旁边的一个眼镜大叔,据说是去蒙古出差的,也正分神的等着她的答案。

而她却十分气人的弯腰穿好鞋:

“且听下回分解!”

毕月穿好塑料凉鞋,在毕成无语的眼神中站起身,她嘿嘿一笑:

“漫漫长路,怕你孤独,明天咱再继续!”

没正形的姐姐毕月说到做到,任由毕成无聊时用疑惑的眼神看她,然后期待着,她就是不说。

毕月不知道啊,她身边的大叔推了推眼镜,心里正在吐槽着她:真能瞎白话!

……

经过漫漫长夜,蜷缩着身体、迷迷糊糊的休息,姐弟俩不但没有萎靡不振,倒比昨天上货时更显精神抖擞。

毕月认为,大部分原因还是缘于车上的乘务人员。

这趟列车隶属于京都铁路局,所以乘务员基本上都是京都爷们,京腔京调特能聊。

他们会肩膀上搭个毛巾,在车厢里溜达时,谁问几句,他们就停下脚步,靠在坐位那哇啦哇啦的说着。

说实话,气氛上的感受,不像是出国。

瞧瞧毕成就该知道,她大弟多不太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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