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夫人嗔道:“你怎么不早拿来?”

于嬷嬷赶紧把信递过去,道:“太夫人这是冤枉奴婢了,这是刚刚二老爷出去的时候才给我们的。”

“这个纨绔子!”许太夫人说着,打开信看了起来,又是扬扬洒洒的十页纸,上面写满了日常琐碎的事情,许太夫人一边看一边笑,道:“这小妮子,在那边不好好做大家小姐,天天在街上闲逛,说是这回,在街上叫了个小吃,走的时候才知道那是羊大肠里的东西做的,回去恶心了好几天呢!”于嬷嬷笑道:“小姑娘嘛,在外面看到什么新鲜的都感兴趣,都要试一试。”

许太夫人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到最后一页了,她虽是不舍,便仍是嘴硬地说道:“这十一娘,每次写信都要写十几页,也亏得她自己能赚钱,不然以后哪家能娶这么败家的小娘子啊!”

于嬷嬷听着许太夫人明贬实赞的话,但笑不语。

十一娘自从去了府城,每十日必会写一次信让人捎回来,每次都是十几页纸,上面写的都是这几日做了什么,吃了什么,玩了什么,说是请安信,但又不像,倒更像是随意说说的流水账。许太夫人如今在烦恼时,最喜欢看她的信了,看着看着就会觉得心情很好。

许仲颜回到府城许宅,就开始着手酒楼的事情。

成衣铺子如今交给了于兴负责,许家老宅几个月前就把绸缎庄给正式关闭了,除了五百亩的田地以外,大房那一脉几乎没有任何收入,所以成衣铺子这一块,在许仲颜的提议下,经许太夫人的同意,就成了许家的一个公中产业,以后每月收益分成四份,四房均分。

听到这个消息时,十一娘愣了下,酒楼虽然还没开张,二伯已经给大房留了一份子,如今成衣铺子又分了三成出去,这个二伯,倒真是重感情啊!与他一比,自己那些小九九,就显得有些不高尚了。想是这么想,但十一娘仍然觉得自己留一条后路的决定是对的。

酒楼开业的时间定在八月初九,许家在府城的根基浅,怕第一天客流量不多,所以许仲颜决定开业前三天,所有菜品半价优惠,说是半价,其实就是成本价销售,这样既不亏本,也能招揽客人,再加上许仲颜做了十几年的纨绔子弟,对于这种酒色声艺的东西,可是最熟悉的,因此,不多久,酒楼就客如云来,厨师明显不够用了。

六月份的时候,淮河发生了小范围水灾,淹没了几个村庄,虽然朝庭及时放粮救灾,但村民们种在地里的粮食全部绝收,于是有不少灾民拖家带口延着官道来到江宁府城,许仲颜在城门口碰到程全一家时,正是在这个背景下。见这一家子面相都老实忠厚,起了买人之心,走过去与之相聊,程全道家中不只房子倒了,田地也被山石所埋,无可奈何才远走他乡,如今不求其他,只求全家有个安身立命之所,所以对于许仲颜想买其一家做仆人的提议,程全倒不抵触,直接同意,因此许仲颜把周牙侩叫来办了手续,程全一家就住进了许宅。

程全一家共有六口人,老婆程吴氏,还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叫程文,今年17岁,二儿子叫程武,今年16岁,大女儿叫程英,今年12岁,小女儿叫程梅,今年10岁。

到了许宅后,程全一家干活都非常积极,程全两口子就帮着顾嬷嬷打下手,程文程武则在外院做杂务,程英程梅则帮着珺哥儿做些内务整理等活儿。

“小姐,二老爷最近新买回的那家人真不错,那个程吕氏跟我学四海鱼,只一回就会了,那味道做的竟比我做的还好吃呢!”李嬷嬷掀帘而入,跟站在书桌旁练字的十一娘汇报道。

四海鱼即是西湖醋鱼,十一娘觉得醋鱼这名字不好听,于是将其改了。

“真的?二伯不是头痛酒楼生意太好,厨师不够吗?你去多教教这个程吕氏,看她本事如何。”十一娘头也没抬,继续写着大字。

自搬到府城来,她已经没像以前那样疯狂练字了,但是每日写两百个大字还是必须的。

程全和程吕氏的手艺果然不错,在李嬷嬷的教导下,只几日就会做二十多道菜,且味道都上乘,果然是有厨艺的天份,许仲颜非常高兴,马上就把他们安排到酒楼去上工,程全和酒楼原来的厨师老顾一起做大菜类的主厨,程吕氏则做炖品类的主厨,程文程武则暂时做学徒。为让这一家子尽心尽力,许仲颜不仅答应每月给他们发例钱,还许诺如果酒楼生意能做到全府城第一,则让他们一家在十五年后赎身。

听到主家这么安排,程全一家感恩戴德,干起活来更加起劲。

虽然二伯在做酒楼一块有着自己的心得,但十一娘又想起了小主意,美食是什么?美食就是色香味俱全,一道菜,香有了,味有了,那就要在色上面动动心思了。

怎么让一道菜更美呢?十一娘连菜都不会做,雕工更是不行,李嬷嬷也是如此,正好许仲颜又买了二十几个逃难过来的灾民,本打算是等买了田地后,放到田庄去的,十一娘看到这些人,灵机一动,让明月准备了足够的工具,然后让这帮人天天练习切萝卜。

一开始的时候,看到这二十几个人在院子里摆开架势切萝卜,别说那帮女眷不理解,连许仲颜都好奇了。

“十一娘,你这是准备干什么啊?”许仲颜好奇地问道。

今天是第二天,十一娘刚交待那帮人要把萝卜按丝从头切到尾,以不断丝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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