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车子很快到达一所私立医院,那个熟悉的身影正等在门口。

见了她,神色焦灼的林辰溪并没有太大的惊喜,一边给她引路急步走,一边跟她说明情况:

常在欣,女性,身中五枪,其中一枪在心脏附近,没有击穿心肌。在国外已经做过急救,手术成功,好不容易澄清游客身份回国继续接受治疗,却在转送医院的途中遇到车祸。

他安排了国内外最有名的医生在等她回来,就怕有个闪失。

结果好的不灵坏的灵,再度重伤的她一度失去生命体征,已被送进手术室,很明显是国内有人不希望她活着回到医院。可证据不是交出去了吗?怎么还有人不放过她?

早叫她不要做这行非要逞能。

三十岁的女人把自己当成二十出头的女兵使,早晚出人命。

“……我不知道你懂不懂西医那套,她曾经停止呼吸三次,我下来之前她又被拉去抢救。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能救她,什么条件尽管提。”最后一句略微激动。

他走得很快,仍然跟上的婷玉气息平稳,“事先声明,我只救活人。其次,把病房里的监控器全关闭,我不想有顾忌。”

林辰溪不再说话,愁眉紧锁,快步带她走出五楼的电梯。

“哥!”刚走出电梯,一位年青秀丽的女子跑了过来,面容略哀,“哥,你节哀顺变。”

林辰溪一语不发,态度十分冷漠地拔开她,带着婷玉来到一间手术室前。几位医生正在解手术服,较年长的一位医生来他跟前,“小辰,对不起……进去看她最后一面吧。”

这回是真救不了,他们尽力了。常在欣也是,她能从国外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那颗子弹离心脏太近了。

当过兵的女孩,生命力都这么顽强吗?

让护士带婷玉去消毒净手,换衣服。

“谢谢伯父,辛苦您和几位医生。先随方秘书到隔壁休息,或许等会儿还要劳烦你们。”

林辰溪客气说完,示意站在一边的高个子青年把人带走。

对方瞟了婷玉背影一眼,认出她是谁,知道林辰溪在做最后一丝挣扎。轻叹一下,点点头,招呼几位医学教授和自己一同去了隔壁。

林妹妹见他把一个乡村医生请来,心下无力。

“哥,你清醒些好不好?在欣姐走了,你就让她安息吧。爸妈他们等会就来了,你……”

“我现在很累,”林辰溪挥手打断她的话,语调平平,“等会爸妈来你帮忙劝着,别让他们进手术室。办成了,我过后送你家陈凯一间室验室。”

林妹妹一听,不禁迟疑了。

林辰溪不理她,见婷玉出来,立即让她进手术室,“里边没有监控,你尽管做,要几个人协助?”

“不用,我没让你进你们谁也别进。”婷玉拎起自己的包直接进入手术室。

门外两名女护士迟疑了下,看看林辰溪。

他示意两人在旁边坐着,或许需要协助。

没多久,一对健康富态的夫妇快步跑来:“小辰,你没事吧?”

林妹妹瞅兄长一眼,见他倚在墙边揉眉心不答腔,忙拦住他们:

“爸,妈,哥很累什么都不想说,我带你们去隔壁问沈伯伯他们……”

很快,走廊里只剩下一个站着男子,和两名坐姿端正一副随时上岗的女护士。

没有人声,整条走廊空荡荡的,丝丝孤冷,悄然渗入一颗几乎凉透的心情。

首次进入手术室,戴着口罩的婷玉没时间慢慢欣赏。

径自来到手术台前,取出自己包里的一个长形盒,拉开一个装着长短不一的针袋。

换衣服的时候护士说,这名伤患受车祸影响,伤口累及心脏导致脑部失去血液及缺氧,几次急救,可惜最后一次没撑住。

她身体内外的大小伤口已经缝合,可惜只剩下一具没有失命力的躯壳在等待亲人的最后一面。

而她唯一的亲人,只剩下林辰溪。

当然,在别人眼里这已经是一具尸体。

但在婷玉眼里并不是,不紧不慢地从包里抽出一枚长针,在灯光下微泛亮光。

有些人,明明呼吸着,灵魂已经走远;有些人,明明停止呼吸,灵魂仍在努力。

就缺她这一点助力。

碰上是缘,错过是命,福祸自有天定……

三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外,林辰溪像座雕塑似的倚在墙边一动不动,眉宇间的焦灼散去,只剩下木然。林妈妈出来看见他这样子,心疼得搂着他默默流着眼泪。

“儿子,你别吓妈……”

这时候,林妹妹也出来了,“妈,很晚了,您要么先去睡会儿?”

“妈,我没事。”林辰溪终于动了动,扶扶老妈,声音嘶哑无力,“您先和爸回去休息,我真的没事。”

林妈妈颤着唇,看着儿子越发冷静的面容,心疼得无以复加。

这能叫没事吗?

如果可以,她宁可他像孩子那样痛哭一场。

林妈妈不知怎么劝好,忧心忡忡地看着嘴唇干得起皮的儿子,忙让女儿去给兄长倒杯水来。

“妈,我不渴,真的,你们先回去,让我一个人静静。”

“你这样子让我怎么放心?”林妈妈硬起心肠凶他,“我让人给你送的汤呢?喝没有?小方,小方……”

“妈,我……”

我字刚出口,忽然听见身后呯一声巨响,吓了众人一大跳。林辰溪心里剧烈一蹦,猛地回头看,是手术室?!

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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