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悄然出现在破庙门口——同样是一袭黑衣,身影交融在幽暗的夜色里,似若鬼魅。

中叔晖静静地注视着,眼神耐人寻味。

伯皇站在那,讷讷出声:“阿晖,我不是故意跟踪你的……”

中叔晖挑眉:“既不是有意跟踪,你又是如何找到我的?”

他自认形迹隐藏得还不错,尤其此处为人迹罕至的荒郊,竟然能被对方一找一个准……很容易让人觉得没安全感啊!

面瘫的男人表情越发显得僵硬,半晌才小声回答:“我在你身上留了追踪香。”

“追踪香……”中叔晖咀嚼道,“看来很好用。”又问,“哪些人能接触到这东西?”

——真是大意了。作为一个外来者,即使尽可能地搜集情报、了解这个世界,甚至有剧情作参考,他到底还是欠缺了一些认知。譬如被下追踪香一事,他自诩五感超越常人,竟是丝毫未有察觉……并不是缺乏警惕心,而是意识上的问题。

伯皇瞅着中叔晖看不出喜怒的面容,有些摸不准他的态度,语气十分小心:“江湖上已经没多少人知道追踪香了。”注意到对方眼中的疑惑,解释道,“追踪香最初就只有伯家人会弄……现在除了我,没人可以用。”

中叔晖不免感到意外——看来这人的身世,或者说他背后的伯家隐藏着不小的秘密啊——嘴角勾起:“就这样把你家的秘密说于我听,不要紧?”

伯皇连忙回答:“不要紧!”

“哦?”

“伯家现在就剩我一个人,这追踪香我怎么处置都没事。阿晖要是喜欢,我可以都教给你。”

中叔晖扬了扬眉:“你倒是慷慨。”

就这样把家族不外传的隐秘交出来,也不知伯家老祖宗倘是泉下有知,会不会气得恨不得爬起来大骂不肖子孙?

伯皇“笑”了“笑”:“阿晖不是别人。”

中叔晖听了这样的说法,不由得轻哼一声——这人还在做梦想着娶自己呢!

懒得理他,便重新合上双目,默默运功。

伯皇踌躇地看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轻手轻脚地靠近墙根草铺,犹豫了一下下,眼看着练功的青年根本不搭理他,便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

好一阵静寂。

男人偷瞄着形容外好看的青年。

悄悄地挪了挪臀部。

又挪了挪。

落在墙上的两道影子一点点地拉近距离。

中叔晖倏然睁开眼,侧头看向近在不足一臂处的男人,嘴唇微动:“伯寨主。”

伯皇一本正经地应:“阿晖?”

“你靠得太近了。”中叔晖面无表情地说明。

“……噢。”

伯皇默默地拉开了一点距离。

高大威猛的男人依然顶着一张冷酷无情的面容,气势却萎顿了下来,蔫答答的,看起来好不可怜。

中叔晖可不认为他“可怜”,只觉得对方的性子很像他养的那只昆明犬,惯会卖乖,看着蠢蠢的,其实挺狡猾,让他好气又好笑,拳头时不时地发痒。

“那是什么?”这才有心思注意到别的。

伯皇老实回答:“谢家庄的果酒。”

中叔晖眼睛一亮:“带给我的?”

伯皇点头承认。

便是一声朗笑,青年朝男人伸出了手:“来!”

中叔晖单手提溜着伯皇递给他的酒坛,仰头便极爽快地灌了一大口。

他不好杯中物,却独独爱极了那谢家庄的果酒。与其说他喜欢的是这酒味,不如说是偏爱那甜美的口感。

——作为一个被作者精心塑造得高大上的主角,中叔晖有个不太符合其酷炫人设的癖好,那就是他嗜甜!甜的糕点,甜的果糖,甜的水果,甜的饮料……一切与甜味有关的,他都喜欢。自然也就格外喜好这清甜醇香的水酒了,何况这谢家庄酿酒的工艺已然登峰造极。

“好酒!”

美酒入腹,倍感痛快,中叔晖难得豪迈地叫了一声。

“我这里还有麦香苑的点心。”伯皇又拿出一扎油纸仔细包好的糕点。

看到被拆好、送到自己跟前的点心,中叔晖抬眸望向双手捧着油纸包的男人,不由得停住了喝酒的动作……

这种果酒只有砻城的谢家庄出产,外地有钱都买不到——至少在中叔晖独自游走四地时没再遇到还有酒家卖。而麦香苑的点心也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在哪里买到,至少这附近数十里的几座小城不太可能买得到。

这个外表粗犷、心思也不像一般男子那样细腻的男人却在不远千里找到他的同时,为他精心准备了这些难得之物。

毋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其用心之诚是不宜随便否定的。

中叔晖不至于因为对方这点举动就感动得痛哭流涕,却也无法控制的,神色舒缓、表情愈发柔软,不自觉地冲男人扬开了一个盛放的笑容。

——或许,这便是吃货的可悲罢?!

中叔晖一边在心里自我打趣,一边拈起了一块杏仁酥。

喝一口果酒,吃一块甜点,心旷神怡。人生之一大极乐,莫过于此!

余光瞥到安静地注视着自己的男人,中叔晖心里一动,举起不算太大的酒坛,含笑问道:“你也喝一点?”

伯皇顿时双眼发亮:“好。”

中叔晖:……

——适才的邀请其实没多少真心,不过客气罢了。

行动上不见一丝犹豫,手臂一甩,就将酒坛抛到了男人面前——总不至于真的自己吃吃喝喝而让对方干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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