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玉被册封为荣华郡主,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咬碎了银牙,作为当事人的她,反而有些接受无能。

世人皆知,乾元帝深谋远虑,胸有万千沟壑,单从他从傀儡皇帝演变成铁血帝王,这份忍耐和魄力,足以让人心惊。

突如其来的荣宠,像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利刃,随时都可能骤然落下,直击脑心。

不同于沈清玉的焦虑,裘人倒是显得眉眼飞扬,秀脸上隐隐地有些兴奋。

小姐被册封为一品郡主,她沾了些光,承皇帝隆恩,她也是五品女官。真正让她兴奋的不是这个,而是小姐终于在品级压了三小姐一头。

外头赞扬三小姐深明大义,大义灭亲,可她可是知道三小姐是什么货色,根本就是朵不折不扣的小白花。

尚且不提她冷血无情,竟连自己生身母亲都能借着上位。就之前尚未有封号之前柔柔弱弱,说话也是扭扭捏捏,现在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三姨娘是公主,三小姐捞个二品县主来当。

现在倒好,端起县主姿态,非得逼着大小姐向她行县主礼,扬言规矩不可废,传出去怕是有藐视皇家嫌疑。如今小姐品级比她高一级,这不是生生打她嘴巴。

对于裘人这么丰富的心理路程,沈清玉一概不知。

沈清玉在日光下垂首,露出光洁如璞玉的脖颈,安静而立,宛若玉人。

秋日风轻云淡,天空蔚蓝。

美人黛眉弯弯,侧颜精致美好,肌肤胜雪。清风不来,自有花香。好似一副春日美人图,无比绚烂。

突然,沈清玉抬眸,秋风剪眸氤氲着璀璨华光,媚眼轻轻扬扬。

“唤花蕊,素心前来玉笙阁。”

裘人秀致的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不急不忙地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花蕊和素心都娉娉婷婷来到玉笙阁。

沈清玉坐在上座,朱砂胜血,看着款款走来的二人,心叹两人都是个美人儿,只是都是命运多舛。

大抵人都是这样,只要不触犯其利益时,都是良善的,更何况是利益交换。

她不机锋来往,直接单刀直入:“你们想好了?”

花蕊和素心重重地在地上叩头,眼里尽是感激涕零。

“奴婢的贱命都是小姐给的,奴婢誓死追随小姐。”

沈清玉笑着点头,眸光却是带着若有若无的冰冷,暗中培养势力,潜伏致命一击也是极好的。

化身罗刹,夺人性命。

……

秋萧萧,云轻轻。

本该是萧瑟的秋日,京城长安街一隅却是繁华依旧。

一间新晋的雅居红红火火地预备着开张。

换言之,乾元帝二十六年十一月,一间空前绝后的雅楼凭空出现,其规模雄伟,其声势浩大,总之,这是大澜国空前的盛景。

十一月中旬,玉娆居正式开张。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玉娆居一条黄绿相间的琉璃屋檐,清雅壮观的轮廓从蔚蓝的天空中勾画出来。

阁楼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

五步一座雅间,十步一座亭阁;长廊如带,迂回曲折。

开平盛世,锦殿凭空生。

玉娆居的两位老板娘站在门前,风情万种地向前来的客人问好。

只见一个素衣浅淡,一个紫衣妖娆,皆是一副亮眼的风景。

花蕊穿着一身浅粉色罗裙缭绕玉丝,水芙色漫天飞雪腰带,勾勒窈窕身姿,她脸上带着清浅淡笑,恰若白花。

素心反之,一袭素腰紫衣妖娆勾魂,妩媚杏眸里带着撩人的笑意,柳眉像是一处远山,小巧玲珑的粉唇鲜艳欲,让人不禁心生亲近之意。

慕名而来的客人都眼勾勾看着两位各有千秋的美人儿,心里不禁起旖旎之意。

心里龌蹉之意有之,却是不敢放肆,能在权贵云集之地傲然凭空出世,规模如此之壮大,背后之人不容小觑。

有些精明的客人多看了玉娆居的老板娘几眼,看着二人一举一动都十分相似,却是风采各一,再看看这巍峨的玉娆居,眼珠子一转,嘴角一弯,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花蕊与素心对视一眼,看着两人陌生的面容,都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玉娆居,文人墨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举杯畅饮,高谈阔论。清秀美人在侧,嫣然调笑。

一清俊少年面带讥笑地看着玉娆居的所谓客人,这些明里对酒当歌,实则暗里做着坏人的勾当。

他温润如玉的手随意把玩着手里的扇子,长长的墨发不羁地抚过他清俊的脸庞,双眸像是月牙一般,清新脱俗,不带尘埃。

他嘴角噙着如青山绿水之间的纯净笑容,掌风出梢,一个正在研磨写字的青年惨叫一声,漆黑的墨迹泼洒一身。

那青年雪白的儒服墨花点点,触目惊心,他的脸更是青一阵,白一阵,略俊雅的脸上肌肉狠狠地抽搐着。

他阴狠地扫视了锦玉居的人群一眼,满脸阴霾,与刚刚钟情书画翩翩公子的形象截然不同,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青年恶狠狠地看了自己的衣服,感觉所有人落在他的视线都是讥讽无比,当即破口大骂:“看什么看!本少年把你们的眼珠子都挖了。”

斯文败类。

清俊少年脸上的笑容更加纯净,仿佛一棵青草破土而出,带着朝气和清新。

骤然,一打磨得闪闪发亮的银针随着寒风刺过,青年刚刚还十分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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